字里行间皆是为胞弟和母亲求情。
这样一封信加上歉礼,按礼节是应当亲自送到府内的,怎得不见忠国公府嫡长公子本人?
“世子吩咐,只让他在门口说明来意便好。”常俞如实回答。
“他是何时到的?”
“一大早便侯在门口,等了许久。”
沈维章眼神如云层的闪电,寥寥看完信,又听到常俞的回答便已心知肚明,沈星煜这是在拿忠国公府立威。
他常年在北域军中一年只回京两次,如今见老侯爷今秋病重,连忠国公府都敢在京畿府衙门口高声叫骂,若不好好杀一杀他的威风还以为镇北侯府当真是失势了!
“信留下,东西送还给忠国公府,什么都不要答复。”
沈维章把信放在榻边方桌上,将盒子递给了常俞,老夫人凤眸中闪过一丝鄙夷:
“这忠国公府当真是愚蠢,登门致歉,居然还用御赐的雕花木盒,这是拿自己皇亲国戚的身份来施压吗?”
这盒子居然是御赐的?云景怡心中一惊,怪不得如此华美,美是美,蠢也是真的蠢。
常俞接过木盒,又转而看向一侧的云景怡,笑着说:
“有一事要告知云医师。”
云景怡神色一愣:“我?”
老管家一脸慈祥地看着她,眼神之中皆是不可言喻的神情:
“今日京畿府衙结了忠国公府碧海阁的案子,世子也去了。”
云景怡一脸莫名的神情,那晚在碧海阁,她亲眼见到沈星煜只是简单几招便断了那人的双腿和一只胳膊,对方更是声张他们公子是国公府二公子,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的!
这才几日,居然便结案了?
常俞见她一脸疑问,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这原本就是一桩小案子,京畿府尹和刑部都是过来人,没有出人命,那刑部根本懒得管,自然处置的极快。”
“常总管为何告知我这些?”云景怡依旧不明白,沈星煜去结案那便去,为何要吩咐常俞对她说这些。
“原本是国公府的嫡长公子前来按指印的,那忠国公夫人不愿露面,世子便坐在府衙之内一直等,直到忠国公夫人面如土灰前来。”
常俞说着,云景怡似乎看到那人一身玄色长衣,看似松散却一身凌厉地坐在京畿府衙之中。
“忠国公夫人说,那日晚间她是昏了头才会口出狂言,哭哭啼啼地向世子求情。”
“世子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行迹,直到她哭得快岔了气,世子才问她,什么是花街柳巷的肮脏货?”
他刚说完,云景怡心中便悄然升起一阵异样,她这几日虽然没有出府,但是蓝夏和绿莹出府采买时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街巷传言。
一些是国公夫人声称镇北侯府要造反,还有一些难以入耳,说是镇北侯府沈将军看上了一个风尘女子,这才与国公府起了冲突。
那晚国公夫人在府衙门口破口大骂,第二日,整个京城便传得不像样子了。
传言中,她是一个容貌倾城,既想勾搭沈将军,又想引诱国公府二公子花街柳巷的肮脏货,甚至还想借着舒音音搭上那心智残缺的二皇子!
真是谣言可畏啊!
原本她并不介意,毕竟还有几日便要回南疆了,京城之中的纷扰她完全不必放在心上,只是生怕青鸾听到后生气。
难道沈星煜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才要去京畿府衙?
常俞继续说着:“忠国公夫人说,她当时不知其中详情,一时心直口快便脱口而出。”
“世子便道,既然国公夫人一时心直口快,那便同样在府衙门口,一边掌嘴一边澄清原委。”
他话音刚刚落下,老夫人和老侯爷同时凝紧双眸,眼神之中满是震惊!
让一个京城之中的国公夫人,公然在京畿府衙门口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掌嘴,这在大靖朝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虽然这忠国公府不是什么入流皇族,但是毕竟与当今陛下沾亲带故,沈星煜他还真敢做的出来!
云景怡也吃了一大惊:“那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自己掌嘴了几百个嘴巴子,唇角都是鲜血,此时应当已经回府了。”常俞脸上依旧挂着笑,恭敬地回答。
“沈将军呢?”
云景怡看向外面的雨幕,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见他。
“将军接了宫中传令,已经入宫了。”
入宫了?
上一次见他入宫,一身紫色朝服,挺拔的身姿还犹在眼前。
云层中暗雷轰隆作响,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心悸。
“那本医师去讲武堂。”
云景怡收好药箱提在手中,朝沈维章微微躬身行了一个礼,踏出琼华阁的瞬间一股冷雨袭来,打湿她提着药箱的手背。
“云医师,老奴与您同去吧。”常俞撑开方才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