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问道。
“请陛下去枕平躺。”
她的话刚说完,李恭衡便在卫公公的服侍下平整地躺好,云景怡从针袋中将银针尽数摆好,手指缓缓压上陛下头顶的穴位。
手指很柔软,柔软中又带着一丝不容人抗拒的力量,十根手指不紧不慢地按压着,银针也一根根尽数刺了进去。
不多时,李恭衡的额上便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不知是不是李恭衡的错觉,虽然有些疼痛,但是笼罩着头脑的那一层薄雾仿佛在逐渐散去,他的意识缓缓清明起来。
……
施针完毕,云景怡将银针尽数取出,此时正在用药酒细细擦拭着。
李恭衡在苏贵妃的服侍下穿好绣金龙袍,虞太后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令人无法分辨的神情,殿内诸人仿佛是看了一场好戏,一时之间每个人的神情都各显不同。
“北域军情紧急,朕还要去前朝,就不在母后宫中用午膳了。”
李恭衡向虞太后行了一个礼,携着苏贵妃转身走出了内殿。
云景怡反倒在此刻楞在原地,手上擦拭着银针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北域军情紧急?
北域,那不是镇北军的地界吗?
难道沈星煜出了什么事?
正当她出神时,陛下身边的周祁折身回来,他朝云景怡行了个礼:
“陛下吩咐,每隔三日施针一次。”
云景怡心不在焉地朝周祁还了一个礼,又朝虞太后行礼告退。
当云医师走出慈云宫时,一双眼睛隔着雕花窗棂冷冷地看向那一抹身影,太后用帕子掩了掩鼻端,向身边的人悄声问:
“看出来了吗,这小女医可不简单。”
身边的婆婆倒是习以为常:“能不能留,还是太后说的算。”
虞太后看了一眼晌午的艳阳高照:“还不是时候,至少,不能让她在哀家的宫禁范围内出事。”
“快要午膳了,吩咐人去御花园把睿儿、寒儿带回来吧。”
……
云景怡回到紫微宫中,一时之间没有胃口吃东西,又浑浑噩噩地睡到傍晚,一眨眼,天已经擦黑了。
李宗鹭在她这里玩闹了几日,今日回了自己的珠华宫,她难得清闲,简简单单地吃了点东西便翻开黄御医送来的陛下诊案。
她一页一页认真翻看着,果然如自己所料,诊案上说陛下并无病症!
当她一边翻着诊案同脉案核对之时却发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这脉案上与自己今日诊脉的结果完全对不上。
她背后泛起一阵阴冷,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蹊跷?
正当她摸不着头绪之时,只听到前殿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声响,云景怡叹了一口气,不用想就知道是李宗鹭。
然而随着李宗鹭一并走进来的人却着实让她吃了一大惊!
眼前的人,右臂居然满是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