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谢修然最终还是穿上了那套粉嫩如花季少女的裙子。
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谢修然整颗头都红得像柿子。
偏偏盛暮和晏随星还在他面前极其认真地观看着裙子的上身效果。
晏随星:“谢师兄这个子,委实太高了些。”
盛暮:“身材也略微有些壮硕。”
晏随星:“相貌可以易容,身材却……”
盛暮:“易容术不能包括身材吗?”
谢修然听着两人左一言右一句,通红的脸逐渐褪色,到最后褪成了麻木。
他面无表情道:“不能。”
盛暮看着面前的粉衣壮汉问道:“为什么?”
粉衣壮汉理直气壮:“因为还没学到这种法术。”
说完,谢修然好像是觉得顶着这张本脸再多一刻都是耻辱,他退后一步,伸手一挥,衣袖从面前划过,再露出来的便是一张盛暮的脸了。
“雪溪那边由我去说。”谢修然忍无可忍地将两人推到了窗口,不由分说地打开了窗户:“你们俩,现在,走。”
晚风从窗户吹进,吹开了粉衣壮汉胸脯前面垂落的几层薄纱,露出了他饱满的……
胸肌。
“这扇窗户有些小,小师姐,我们走这边。”
晏随星说着打开了左侧的窗户,又是一股妖风从左边吹来,将谢修然臂膀处的衣袖,露出了他坚实的……
肱二头肌。
很好,是一个拥有宽大胸肌和坚实肱二头肌的粉衣妙龄壮女子。
盛暮看着谢修然危险的眼神,她觉得自己再待下去真就离原地变成妙龄女尸体不远了。
于是她快步走到窗前,用平生最矫健的身手翻出了窗户,翻进了夜幕。
再见了师兄今晚我就要远航。
别为我担心,我有师兄忍辱负重的期望。
*
夜晚的风很大。
盛暮完美的妆发在晏随星的剑上被吹得乱入麻。
就在刚才,踏上晏随星御剑的那一刻,沉寂已久的系统忽然又发放了任务。
这次的任务是,与盛父盛母冰释前嫌,和好如初。
盛暮看到这个任务的瞬间内心就在冷笑。
冰释前嫌的嫌,是她一个多月的折磨与打骂,是她身上数根断裂的肋骨和在生死边缘徘徊的身体状态。
和好如初?
她做不到。
晏随星的御剑很快,快到盛暮还未找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两人就已经到了盛家小院。
寂静的夜里,屋内的烛火明明暗暗,隐隐还有交谈声传来。
[盛父眼底映着明明灭灭的烛火,低声道:“那几个修道的身份败露,我们趁着夜,赶紧向薛大人揭露小畜生的身份。”
盛母略有些惊慌失措:“可、可他们身份败露,岂不是更加无所顾忌,万一被他们发现,我们……”
盛父眼神突然凶狠起来,他猛地站起身,刻意压低的嗓音粗哑难听:“要怪就怪那日你让小畜生在家干活!这才没让薛家人记住他们的脸面!活什么时候不能干,薛家人什么时候才能见一回!”
“可,可他们,他们毕竟是条人命啊。”
盛母说着便流下泪来:“村落里那些年轻人,那是多少条命啊。”]
盛暮看不下去了。
之前动辄打骂盛暮时没把她当人命,此刻又开始担心薛家人会不会为非作歹来危害村子里那些年轻人的命?
洗白也不是这么个洗法。
晏随星也听到了这些话,他低头看了眼盛暮,将盛父盛母口中那些伤人的话隐去,简单地说清了二人的准备:
“你养父准备今夜去找薛家人告密,你养母有阻拦的心。”
“她拦不住的。”盛暮冷声道:“她不是真心想拦,她贪生怕死,恶毒至极,根本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去拦他告密。”
几乎是为了印证她说的,盛暮话音刚落,大门就被人用力推开,盛父的身影快速隐没在了夜色中。
半开半合的门内,隐隐传出盛母低声的啜泣。
盛暮指了指盛父消失的方向:“你去追他,我在这等你。”
晏随星立刻摇头:“不行,这里离河边近,万一有妖物过来,小师姐你手无寸铁,太危险了。”
“所以你要快一点啊。”盛暮仰头,对上了晏随星的眼睛。
她意有所指道:“速战速决,快去快回。”
清凉月色下,少年忽地轻轻一笑。
半晌,他点头应允:“小师姐的话,我会做到的。”
说罢,他御剑腾空,迎着猎猎的晚风,快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盛暮看着晏随星消失的背影,缓缓松了口气。
她的话晏随星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