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当朝太后又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人,幼女为后,她才更能掌控后宫和天家。”
章茆虽觉得她是杞人忧天,但并不反驳她,反而劝解安慰道:“这事还只是妹妹的猜测,我们还是先静观其变吧。妹妹且安心养病,太后若为难你们,我也不怕与太后翻脸。”
“阿兄放心。”
而这里毕竟是后宫,天色亦不早了,章茆不便在此逗留,只得在谢苏的几番催促下、揣着章怀春回给郑纯的书信和一肚子的担忧离开了永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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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章怀春吃下今日最后一帖药正欲歇下,先前离去的熹宁帝却又在这细雪微飏的冬夜里再次踏足了这座偏殿。
这突然的造访让章怀春丝毫不敢慢待,本欲让宫人替自己重整妆容来接待这位至尊至贵的客人,熹宁帝却已立在门帘外,轻声道:“妹妹不必忙,我就隔帘与你说说话,你好好躺着吧。”
虽是如此说,章怀春却不想因自己的失礼让太后抓到了把柄,依旧是简单理了理衣裳妆容,下了床出寝室来接待他。
而她不敢与他独处一室,坚持让一名宫人在此为两人烹茶,也便趁着这天赐的良机将昨夜未能交还给他的玉环取了出来。
盛放玉环的依旧是当年熹宁帝一并赠予她的锦盒,熹宁帝隐约记得这只锦盒的轮廓图案,思及这里头盛放的那枚阳面玉环,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佩戴的玉佩。
他忘了,自明家大女公子知晓那一对阴阳双面开口玉环背后的约定后,在她的哭闹哀求下,他已有许多年不曾将那枚阴面玉环佩戴在身上了。
“这是天家当年赠予的玉环,如今,应当归还了。”章怀春将锦盒恭恭敬敬递至熹宁帝面前,认罪一般地说。
熹宁帝目光沉了沉,清清淡淡瞥了一眼面前的锦盒,却并不接过来,只是盯着她低垂的眉眼问了一句:“你不远千里而来,只是为了归还这件东西么?”
“此是……”章怀春不敢欺瞒,如实道,“顺便之举。”
听及,熹宁帝脸上的一丝浅淡笑意瞬间消散,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知名的怒火。身为帝王,至今还从未有哪位女子敢如此无视他的心意,甚而敢违背与他的约定。
他即便对她没有多深的眷恋,却也不容许她如此轻易随意地舍弃年少时的情分。
而她,无疑是在践踏他作为帝王的颜面尊严。
然而,看到她苍白病弱的脸,他心中的怨怒之气却无法对她发泄出来,只能叹息着将面前的锦盒接了过来。
“妹妹歇着吧。”
熹宁帝出了偏殿,便将那只锦盒交到了中常侍邓石手中,无甚感情地吩咐了一句:“将朕当年收起来的那枚阴面玉环找出来,连同这个一道儿扔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