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想对肖莎说,以后不用做她的饭了,除了赵教授家的红烧鱼她什么都吃不下了。
要不是夏邻学再次提醒,她都忘记他们之间约定好了,赵教授的事儿就当私下秘密,先别告诉肖莎。
当表姐撞上她从夏邻学车里走出来,文英奇对答如流:“我跟朋友回来正好碰见姐……夏老师,他送我回来的。”
夏邻学什么时候成老师了?
“你们慢聊,我先上楼啦!”说着文英奇又是一阵狂奔,今天她总是在狂奔的路上,不是为了八卦,就是为了当红娘替她表姐制造独处机会。
肖莎拿着纯蓝色的可循环购物袋对自己表妹哪儿来的兴奋劲还一无所知。
车后座传来小猫的叫声。
她刚凑近车身,通体雪白的白猫就人来疯般要跳出车窗往她身上蹦,这就是赵教授家养了两年的小猫扭扭,生性活泼亲人。
夏邻学从驾驶座上偏过身为她开车门,没能看到她面露难色正在深呼吸为自己做心理建设。
他没有第一时间送扭扭去往佟锐家里,就是因为他想先让肖莎看看它。
毛茸茸像个圆滚滚小雪球的扭扭可以说是人见人爱,他想得到肖莎的认同。
可肖莎抱着扭扭时像身上爬了蜈蚣,轻拍了两下就慌忙地将扭扭放回宠物车载窝里。
“你不喜欢?”
肖莎摇摇头,却找不到理由解释,像有难言之隐:“不是不喜欢……我想先和你说件事,大后天你能来店里一趟么?那天开业,我希望你能来。”
她不对扭扭亲热的缘由显然不是因为开业,这事儿更像是挡箭牌,但她说到最后口气分外认真。
和夏邻学在一起的时间很长,自他们互相正式介绍后,即使前后、并肩走着都令她有种充实的悸动,悸动到她在离别时有成倍的失落,这能解释她为什么总是词不达意。
现在她又错误地将重音放在“希望”上,导致口气像是威胁,好似他不来的话她不仅失望,还要报复。
夏邻学没有给她明确的答复。
大后天乃至未来十天对他而言都是特殊日子,华雍随时会出现重大变动,在十天内迅速决定子公司华雍发展的未来命运。
这关系到他的前途,他的地位。
他想要和她解释,如果他拒绝她的“希望”绝不是因为他想拒绝,而是因为他不得不拒绝。
但还不等夏邻学说出口,肖莎就已经在漫长的等待中神游到他处。
“现在几点?”
得到答复现在已是晚上8点。
“我想去趟仁和,”
怕夏邻学忘记仁和是哪儿她补充道:“仁和医院。”
市里有仁和酒店、仁和会所,但她要去的只有那一个地方,胡庆安在的地方。
*
仁和医院里,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胡庆安就像一道高墙投射下的阴影。
遮天蔽地,在短短几秒钟轰然毁灭夏邻学所有的柔情。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肖莎对胡庆安的这份情是真的,夏邻学对肖莎的在乎也不尽然都是假的,真假参半才能令人信服,这是他策略的一种。
夏邻学的眼眸中有天真和野心揉杂后的湿漉漉的欲望,肖莎只顾着在想,今天的探病时间所剩无几,忽略了夏邻学眉宇中冷静的危险。
他有片刻的妒忌,利用不假,但人非草木,不代表他能够从情动中完全抽身。
在这方面他做的不够好。
甚至恶意的想,他大可以接受肖莎的表白,而不是含糊地熟视无睹,这样的话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嫉妒。
尽管这会让他看起来小肚鸡肠缺乏宽容,也比现在他没有资格提敌视、提排斥来的洒脱。
即便这占有欲大半是伪装后的产物,但这其中哪怕有半点是真实的,也足够令夏邻学心有焚火。
“你喜欢他吗?”
开车过程中夏邻学把妒忌解释为意乱情迷,他毕竟也有血有肉:“你好像很常去看仁和医院里那位朋友,普通朋友做不到这样。”
夏邻学把握着关心的尺度,不能超过肖莎对他的了解。现在她还不知道他和胡庆安早就见过面并且互相仇视。
喜欢是个模糊的概念,像夏邻学喜欢扭扭也算是喜欢,喜欢内包含的范畴太过深广,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肯定的答复包含难以解释的含糊。她没法在夏邻学面前说自己喜欢胡庆安,再去解释这种喜欢和她对夏邻学的喜欢截然不同。同样的,她也不能撒谎否定。
胡庆安是中性的,有时他是父亲,有时他又充当母亲,对肖莎而言,和胡庆安恋爱无异于乱/伦。
她心里五味杂陈:“不是那么回事儿。”
夏邻学的车停在他们重逢的停车场,他还抱有希望,希望肖莎明确地回答自己提出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