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近几次仿佛都不堪至极,今天这个也不例外。
肖莎眼里晶亮的水光逐渐漫溢,在他怀里她缺少真实感,这儿不能带给她分毫的安心,她猜忌怀疑。
爱是他的另一个圈套,她以前多想听到他的一句“我爱你”。
可真的,当这句话涌进她耳边,她感到无比讽刺。
树欲静而风不止,她不能否认夏邻学在她耳边传来的沉静脆弱的呼吸声令她心碎,然而她已筋疲力竭。
“你爱我,我就必须要爱你?”
“对你来说爱谁是选择,对我来说不是,我没法儿选择自己爱谁不爱谁。”
他和胡庆安不同,他对是否有全知全能的老天爷深表怀疑,眼前只有一件事令他笃信不移。
“我是必须爱你的。”
夏邻学不是没有想要蒙骗自己,他期待自己能够相信“他是爱上了胡庆安面前的肖莎”。
想让自己错过的心安理得,可他决计做不到。
他去叶子湖,见她的每一面都让他感到自己即纯粹又幸运,他肮脏龌龊的过去仿佛也都被清洗。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何时开始,也许是他眼中他们第一次真正面对面,面色绯红的肖莎千方百计挽留他。
也许是她敞开心扉太早,在他面前卸甲如新生儿般毫无防备,他心有不忍在她身边驻足。
长此以往,这感情扎根生须紧紧地立在他心口。
“不是你需要我,是我需要你。”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挑开心上须,他放过不只一次手,无形中都有力量把他重新向她推。
在疗养中心他是要和她道别的,夏邻学对爱的标准难以界定。
他模糊地认为,放手是一种美德,是他的修养,既然她已彻底不爱,那就到了他放手的时候。
她说他把一切都当做生意,他没有合适的言语来解释他如何明白商场和情场的不同。
商场百般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情场物极必反,反则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是他要承受的代价。
像抓到救星。
门口有手足无措的文英奇,她隐隐约约望见久未进人的书房门没关。
有幽暗的灯光穿透进客厅,循着灯光走过去夏邻学密不透风地从从背后拥抱着肖莎。
她转身想蹑手蹑脚地离开,可肖莎发现她的踪影,从拥抱里竭力挣脱出来,不着痕迹地吸了下鼻子,深深沉了口气对她道。
“英奇,以后不要随便请人来家里。”
夜已深。
夏邻学走时轻侧着身在文英奇耳边说了句什么,肖莎无从知晓,她转身进了卧室把自己锁在那张算不上柔软的大床里不问世事。
而他则望了一眼卧室门前,肖莎的背影曾驻于此。
如同今天是他的最后一天,目光热烈的不顾一切。
*
叶子湖大清早就有人送花,可他们开业已好久,最近也没有值得纪念的节日,员工互相盘问一圈也没听见谁过生日。
那是一捧娇艳欲滴的黄玫瑰。
裹在烟粉色的牛皮纸里,在黄玫瑰的茎根处才看见绑了只金属片,上面镌刻着肖莎的名字。
肖莎从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冲着她挤眉弄眼的同事手里接下捧花,随手放在前台木柜里的隔层处。
今天肖莎又要最晚走。
看她还忙前忙后,前台收账的年轻姑娘小郑裹着围巾背上装着工作服的双肩包,终于忍不住问她。
“肖莎姐,送花的是谁啊?”
“没谁。”肖莎答得很利落。
看模样肖莎单身感太重,忙里偷闲谈了个恋爱的可能性不太大,可送到她手里的是到底是束玫瑰。
看她这么回答,小郑讪讪地好意提醒:“我看玫瑰挺漂亮的,在柜子里再给捂蔫儿了,姐你记得拿出来。”
小郑确实提醒了肖莎,隔叶子湖三百米左右有个硕大的环保垃圾箱,肖莎把花扔了。
垃圾桶里洁净的黄玫瑰泛着淡淡的幽光和香气,也正如小郑所言,已经打蔫儿了。
*
坐在出租车上肖莎又开始了她两点一线的生活,叶子湖和家。
她表现的如秋风扫落叶般冷静漠然,夏邻学走了遂了她的愿,这些天他没出现,好似他们从来没认识过般安静。
只有文英奇心存幻想,几天前故意在卧室里高声打电话。
“什么?夏老师,您出差啦,在西安呐!纪念品就免啦,您在那儿好好工作。”
讲完电话伸着懒腰,出门看到拿着扫地机器人调试的肖莎明知故问:“你在啊,我还寻思屋里就我一人儿呢。”
肖莎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