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出院。
终于在程幼幼第四次敲响主治医师办公室门时,医生摆摆手,总算同意了。
出院当天,邵尧来接他。
这些年,邵尧依旧忙得头脚倒悬。他是个实打实的工作狂,每天不是在出现场就是在审讯的路上,稳坐临津市公安某分局大队一把手,从榄洲回来几年了,跟靳寒拢共没见成几面。
此刻,邵尧悠闲地坐在摇椅上,惬意地看着靳寒十分吃力地穿衣服。
医生说,靳寒现在基本生活没什么大碍,就是不能过度运动,以免牵扯到伤口。
“你憔悴了,”他毒舌点评:“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你不捯饬捯饬还是不行啊,在弟妹面前就没点偶像包袱吗?”
“?”靳寒觑他一眼,“你指的是?”
邵尧摸摸下巴,“胡茬。”
靳寒下意识看向玻璃窗的反光,晒笑一声:“你懂个屁。”
“没大没小,就这么跟我说话?”
靳寒懒得理他。
“诶对了,你跟弟妹后来到底是怎么重逢的?通市这么大,就这么巧吗?”邵尧问。
靳寒扯唇,“我跟她之间的缘分,全靠我硬求。”他把当初怎么去法大办讲座的事叙述了遍。
听完,邵尧啧啧称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为了娶媳妇,社恐都被逼成社牛了,这居然是你能做出来的事。”
靳寒:“......”
这时,程幼幼办好出院手续回到病房,她这一趟去得有点久,见有人在,以为是来探望的警局同事。
程幼幼冲邵尧颔首微笑。
“这是邵尧。”靳寒没过多介绍,也提前叮嘱邵尧别在她面前提起陈年旧事。
程幼幼:“邵尧哥你好。”
邵尧直爽应下,“弟妹好。”
在车里,邵尧提议要不要回趟靳宅,跟老太太吃顿饭。
“好歹出院了,怎么也得让家里人知道是死是活吧?”
“我都没告诉她。”
邵尧眉梢一挑,别有深意地瞥他一眼。
“...不是我说啊,我跟你奶奶的关系都比你跟她好,她偶尔还能认出来我是谁呢。”
“挺好。”靳寒煞有其事点点头:“我奶奶又多个孙子。”
“......”邵尧佯怒,笑起来:“没大没小,我他妈都跟你成平辈了?”
程幼幼清了清嗓子,试探道:“要不...回趟老宅吧?”
靳寒:“......”
“反正这么久没回去了,正好回去看看她。”她眨眨眼,“怎么样?”
邵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靳宅邵尧来过很多回,家里的阿姨们十分熟悉他,看见纷纷喊邵队。
明明饭桌上只多了个人,但是却比他们上一次吃饭更加热闹。
邵尧是个话唠,跟靳奶奶聊起天有来有回的,老人家脸上的笑意都深了些。
言语中,程幼幼听出来,靳寒的父母跟邵尧还是旧时。
当天没在老宅过夜,靳寒执意回通市,程幼幼便叫了辆网约车。
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了,把靳寒扶回卧室后,幼幼出来简单收拾了下客厅。
这么久没回来,家里跟离开时一模一样。
沙发上散落的衣服,装着大半的水杯,处处透漏着生活气息。
程幼幼按照护士推荐的食谱熬了粥,又在手机上点了几样蔬菜,准备炒几个清淡的菜。
靳寒一出来便看到这样一幕。
程幼幼袖口挽至手肘,小臂纤细白皙,弯腰站在水槽边,眼睑微垂,几缕碎发落在鬓边,暖黄的灯光照着她消薄的背,安静祥和。
他没出声,默默看了会。
洗完菜,程幼幼抻了下腰,刚转头便瞥见靳寒。
“不是让你在房间休息。”她愣怔。
靳寒眉宇染上一点柔和:“我出院就是想活动活动,你还让我躺着?”
幼幼别过视线,轻轻呼口气,开始准备佐料,“因为我怕,怕你落下什么病根。”
靳寒走过去,摸了下她的手,是热乎的。
知道她没用冷水洗菜后,他便由着她做饭。
“与其担心我的身体,不如操心你自个,一阵风都能把你吹跑。”
程幼幼弯了弯唇,“哪有这么夸张。”
“有,”靳寒靠在料理台上,视线紧紧盯着她的侧颜,“才不到一个月,你瘦了一圈。”
吃过饭,程幼幼将厨房收拾好,又把从医院拿回来的衣服洗干净,晾在阳台。
忙完全部,夜已经深了。
她看了眼时间,忽地想到煤球。
自从他出事,她便让小雨帮忙将煤球寄养在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