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红,开始泌出泪。
她松懈般呼出口气。
严律师瞧着她的情绪略低沉,不禁回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尴尬地干笑了下。
“怎么提到靳寒,你看起来这么难过呢?难道不是应该既高兴又幸福?”
幼幼淡淡地扯出一抹笑,仍然看向窗外,答非所问:“严律师,你结婚了是吗?”
“当然,我孩子都上小学了。”
“孩子...”她喃喃低语,思绪有些飘远。
“孩子是我跟我老公的全部。我刚来通市的时候还是孑然一身,经过这些年的耕耘打拼,我结婚生了小孩,在通市安了家。”严律师嘴角浮现笑意,“抚养一个孩子很困难,我在家做了两年全职妈妈,后来请了住家保姆,才重回职场的,很辛苦,但是我只要想到这个孩子是我跟我老公爱的结晶,付出一切都值得。”
下班高峰期,川流不息的汽车穿梭在这座钢铁森林,高耸入云的大厦交错坐落,黑压压的仿佛要将一切吞没。
这样一座雄伟恢宏又冰冷陌生的城市,原来也可以拥有自己的一点小确幸。
她突然很羡慕。
程幼幼没再推辞,回宿舍收拾好行李后,又跟严律师一起去逛后门夜市。
吃完饭,严律师将她送回麓岛,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半。
她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个背包和一个小行李箱。
小区绿化覆盖率高,楼与楼间距宽,她找起来稍吃力。
幸好麓岛物业服务周到,小区巡视的保安见程幼幼独自推着行李箱,四处望周围楼房,便知道她是新业主或是新租户,引她到了家。
输入密码,门锁滴一声打开。
她摸黑打开客厅灯,把东西搬进屋子。
刚转过入户玄关,一眼就看到了正趴在沙发扶手上睡觉的小猫咪。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那只猫咪显然也被开门声吵醒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看向程幼幼。
这是一只缅因幼猫,黑烟灰色,胖乎乎的。
刚见面的小猫应该是胆小害怕的,但这只猫却活泼胆大,好奇地走到程幼幼脚边。
鼻尖凑近,仔仔细细嗅了遍味道,而后撒开腿在地上打滚撒娇。
程幼幼被萌到心都化了,也顾不上疑惑,连忙蹲下身去挠它脑袋。
“好可爱,你叫什么名字?”
小猫露出肚皮,喵喵叫个不停。
陪着它玩了会,程幼幼拿出手机拍照发给靳寒。
靳寒在临津执行公务,她怕打扰到他,没有打电话,发了微信。
彼时靳寒正好闲下来,顺手就回了:「看到了?我接回来一周多了,每天抽时间过去喂它,正好这两天我不在,它陪你。」
已经猜到是靳寒送的了。
程幼幼还是有种收到惊喜的感觉,对小猫爱不释手。
程幼幼:「它叫什么名字?」
靳寒:「还没取,就等着你给它取呢。」
程幼幼快速敲了几个字:「那我想想。」
回完消息,她连忙放下手机,也顾不上换鞋换衣服,直接抱着小猫在椅子上玩。
小猫不断用头蹭程幼幼的手,有时玩开心了还用牙齿虚咬她。
幼幼想了想,给靳寒发去消息:「我觉得它长得很像煤球,就叫它煤球吧。」
看到这条消息时,靳寒忍不住笑了下:「母猫叫这名儿?你们女孩子不是爱取什么叠字的?」
原来是母猫,程幼幼拍拍它的头,眼底笑意不减。
「母猫怎么啦,也可以叫煤球。」
靳寒:「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
虽然就住公司旁边,不用特别早起了,但明天还是得上班。
又在沙发上跟煤球玩了会儿,靳寒的电话便来催她,让赶紧收拾上床休息。
程幼幼只好从行李箱里翻到换洗衣物,动作利索地进浴室冲了个澡。
洗完一天的疲惫,她如释重负地坐在床边。
整个人蜷缩进被子里,默默感受着崭新舒适的被褥。
靳寒将这里打整得一应俱全,基本上日常生活中会用到的东西,这里都有,根本不让她操一点心。
卧室门半掩着,露出一条细缝,一小团黑灰色的煤球闪电般地蹿进床底下。
程幼幼又来了精神,想尽办法逗它出来。
逮到煤球后,她便边抱在怀里撸边刷刷手机。
正刷着短视频,屏幕忽然弹出一条短信。
她通常只会收到一些验证码和垃圾短信,号码一眼就能认出,但这串号码却是个人号码。
是一张照片,角度看起来像监控截图。
画面内容是邱维东狰狞猥琐的脸。
背景正是她脑海深处最恐惧的片段,那个KTV包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