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苏娜点点头,歪歪地戴上帷帽,又正过来,在桌上放了几个银锭。 春意楼离得很近,徐殊意的到来让那些如花般娇艳的女子们十分好奇。 她们用帕子掩着嘴笑着议论:“谁家的夫人来抓男人了?” 徐殊意听得清楚,只能当做耳边风一样,听过就散了。 春意楼的老鸨上了年纪,依旧打扮地花枝招展,迎上来看见一女子时愣住了。 徐殊意:“可否请牡丹姑娘一见,故人殊意叙旧。” 老鸨反应过来:“姑娘,见我家的花魁,可得千金啊!” 徐殊意:“您是会赚钱的,你怎么知道牡丹姑娘不想见我呢?女子和女子之间做的是什么生意?” 老鸨笑笑:“那我去给姑娘问问,姑娘且等等。” 徐殊意等了许久,台上一曲终了,人群散去,老鸨才姗姗来迟:“姑娘,我们牡丹说了不认识姑娘,也不叙旧,不过可以见一见你。” 徐殊意抬脚跟上,推开门便是依在塌上,香肩半露的香艳之景。 屋内馨香扑鼻,徐殊意只觉得脑袋涨涨的。 牡丹红唇轻启,语调酥软温柔:“姑娘,你我何时认识?” 徐殊意拉下帷帽:“我是殊意,你……是不是绵绵?” 牡丹笑容更甚,毫不犹豫地回道:“我不是。” 徐殊意本来还带着怀疑,听见她的声音反而更加确定,笃定地说:“你是。” 牡丹,或者说是绵绵,没了笑意,反而坐起来说:“你来做什么?告诉我你是女子?” 徐殊意下意识地摇头:“不,我不是女子,我是有任务在身,看到你,忍不住想来确认一下。” 牡丹:“确认什么?看我现在过得有多惨吗?” 徐殊意:“你和以前比,变化很大。” 牡丹:“装的,以前都是装的,侯爷需要一个贤惠的女子,我便给他一个贤惠的,后来他不需要了,我就被迫来到这个地方。” 徐殊意:“侯爷将你卖过来的?” 牡丹:“不是,他只是不需要我了,我无家可归无处可去,就来了。” 徐殊意:“你若是不喜欢,可以有其他的地方,女子独自生活确实艰难,可是俞都城有很多女老板,女子一样也能闯出来一片天地。” “那是她们!”牡丹吼道。 徐殊意点点头:“你若是不喜欢,我们一起想办法,总能走出去的。” 牡丹又媚笑起来:“你在可怜我?” 不等徐殊意回答,她便接着道:“我不用你可怜,说实话输给你我是不甘心的,因为你是男子而且还是个太监,今天你一身女装,我才见你刚刚甘心了些,没想到你是男扮女装,有趣,看来三皇子果然偏爱男子。” 徐殊意辩解道:“不是,我只是个内侍。” 牡丹:“我不信。” 徐殊意缄默不语,那日曹卬的提醒还历历在目,她敢说自己没有那种心思,可是其他的她说不了。 牡丹:“你也用不上可怜我,我日日收万人瞩目,比三皇子有眼光的男人多的是。” “你最应该可怜的是小艺,她和你起了争执,府中留不下她,让我带她走。” 徐殊意再一次环顾四周,没有小艺的踪影。 牡丹:“你在找她?她也是蠢笨的,本就是三皇子府上一个粗使丫鬟,我当时初来乍到,哪敢挑那些眼睛比额头都高的丫鬟,便挑了她,她倒是真以为我能成为唯一的女主人,为了我和你争执,这不是,就被赶出来了。” 徐殊意心中一震:“她死了?” 牡丹大笑起来,眼泪都笑了出来,她抚掉眼泪,才开口说:“卖了!” 不知怎么,徐殊意觉得很紧张,她逼问道:“卖给谁了?” 牡丹玩味地看着她:“重要吗?难不成你还要去救她?” 徐殊意自知自明,她救不了。 各人有各命,她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只是希望大家的生活都能好一些,仅此而已。 如今看来,这也是个奢望了。 徐殊意:“相识一场,我还是期盼大家都过得顺心如意。” 牡丹留下一句评价:“虚伪。” 徐殊意不太在意,话说到这个份上,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了,只当是井水不犯河水,以后也不必惦念了。 她重新带上帷帽:“牡丹姑娘,话已至此,殊意只能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