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与刘非从张捕头那间牢房出来,便到韩县令那里去。 韩县令此时与韩夫人隔了一间牢房,他早想好了怎么推卸责任。 秀秀冷着脸走过来,刚才对张捕头一阵怒骂已经消耗了一些气力,她现在看韩县令更多是觉得他连被骂的资格都没有。 她往那一戳,韩县令自然感受到了一股气势,他赶紧跪下:“罪臣叩见巡按大人。” 秀秀冷声道:“说吧,把你犯的罪通通说出来,不准有所隐瞒!” 刘非指了指椅子,让秀秀坐下,自己站一边补充道:“包括以前的事。” 韩县令低头跪着,闻言惊诧地抬头看了一眼秀秀和刘非,见到秀秀瞪着他,又迅速低下头去,不打磕巴地说道:“巡按大人,都怪韩某鬼迷心窍,听信谗言,所以才用药迷了巡按大人呐。” “说说看,为什么要迷晕我们?”秀秀撇了撇嘴。 韩县令跪着却不妨碍他满嘴谎言:“二十年前,小人买了官,但上头安排出错,让我与乔进士碰到一起了,贱内为保官夫人的身份,出主意,让我杀了乔家满门,所以我照做了。 最近怕当年事情败露,贱内才会故技重施迷晕了巡按大人。”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你夫人的主意?”秀秀本来理智了,现在看到他撒谎立刻又生气起来。 韩夫人在相邻的牢房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一直都很慌,虽然这些年也干了很多贪财敛财的非法勾当,但是杀人她都没有参与过。 身为被推责的对象,她也很愤怒:“姓韩的,你我夫妻一场,你为何满口胡言,将所有事都推给我?巡按大人,我没有参与杀乔家人,都是他干的,他杀了乔家所有人,我冤枉啊。” 韩夫人这话倒是和张捕头互相印证了,张捕头确实没有杀人。 秀秀没说话,自己本来也想怒斥他,不过现在明显看狗咬狗更好。 刘非插了一句道:“你们两人都说是对方干的,那说说有什么证据吧。” 韩县令眼珠子一转,把这几日他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我是粗人一个,做生意有了钱才买的官,贱内帮我做账,所有的行贿受贿都是经她手的。所以我对她言听计从,她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很多事我都不懂。” 这话像是在复述张捕头的行为,大概是他想复刻张捕头的为人,给自己塑造一个不知者无罪的假象。 韩夫人伤心地指责韩县令:“不是我干的,我有证据,我知道张捕头在哪里,当年是我给他的钱,让他远走高飞把证据卷跑的。你们找到他就真相大白了!” 刘非扇着扇子,沉稳地道:“韩夫人,你别急,我们现在还有一件事不明,你若是说出来,我们会对你从轻发落。” 韩夫人询问地看向秀秀:“真的?” 秀秀对她点点头:“当年乔进士告状的路上被人谋害,我们还没查出凶手,你知道这件事吗?” 韩夫人急忙指着韩县令道:“当年倒霉的乔进士,也是在告状路上被韩聪买凶杀了!当年那个凶手和韩聪的信件往来还在我管的库房里!” 韩县令震惊,开始辱骂韩夫人,还大声说着都是乔进士运气不好,遇到强盗被杀的。 这两人就此开始扯皮,大难临头各自飞,秀秀端了茶,看他们互相攀咬。 两人吵了一阵子以后。 秀秀忽然道:“韩县令,我当日被你们绑架的时候,可听到你说不杀巡按,你们就得死。你可是主谋啊。” 韩县令顿了一下,又开始狡辩。 刘非耸耸肩:“张捕头今早就被捉回来了,你们等着吧。” 韩县令霎时面色惨白:“巡按大人,小人家中颇有家资,可否抄家,饶过我一命!” 秀秀冷笑:“我做巡按从来都没有收受过贿赂,你凭什么让我破例?” 说罢,秀秀带着刘非大步走出监牢。 两人走后,韩县令面色惨白,证据有了,又不能再贿赂巡按,他完了。 次日,证据寻齐,仵作验明凶器与当年记载的是同一把,且有干涸的指尖纹路。 韩县令杀人时,被疼醒的死者扯下了官靴上的一块玉,也能印证一切。买凶的信件由仵作勘验,也是出自韩县令手笔。 又过一日,八府巡按发出布告,重审乔家灭门惨案,若有此案苦主可上门求告。 秀秀整理好着装,穿上属于自己的八府巡按官服,走到明镜高悬的匾额之下。撩起下摆,端坐上方。 这次她不再是套着其他人的壳子,而是全心全意为了自己的本心而来,伸张正义。 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