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赫看眼杜言秋,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得自己再接着说,“我刚去没多久,就见有人也到龙王庙,在庙里庙外仔细查看,绕到龙王像后,发现了那顶斗笠。之后我便跟踪此人到了一户姓严的人家。” “严老知县家?” “嗯!” “那人是严老夫人派去的?” 姜落落难以置信。 “他将斗笠是交给了那家老夫人。”阿赫确定。 “然后呢?你听到他们说什么?” “那人只说在何处发现斗笠,老夫人留下斗笠,便让他离开。没多说其他。我要盯着斗笠的去处,就没顾得再尾随那人。” “听命行事,应该就是严家的下人。”姜落落问,“严老夫人拿到斗笠又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在佛堂盯着那斗笠打坐到深夜,后来便睡去。昨日醒来,还是没吩咐人做事,斗笠也一直都放在佛堂。昨日午后,县衙的张主簿来到严家,说是看望老夫人,却偷偷拿出本旧书让她看,也没提斗笠的事。”阿赫道。 “书?《千字文》?” 姜落落看向杜言秋。 之前在县衙时,他可没与自己透露,张主簿将那本夹着字条的书拿给严老夫人看。 张主簿没有将那字条直接呈交州府,而是先送去了严家? “嗯,”阿赫道,“张主簿询问老夫人那书可是老知县遗物。老夫人辨认之后说并未见过,还说她家儿女幼时读的启蒙书都是从书局买的雕印版,如今早就都已丢掉。” “只有书?没有其他?” “没有。” 姜落落有些懵。 这是怎么回事? 张主簿还怀疑那本被杜言秋说是从梁上发现的《千字文》,是之前住县衙后厅的严老知县留下的?也就是怀疑严老知县托何人存放了东西? 他为何会有这般疑虑? “所以,张主簿与严老夫人隐下书中夹的纸条,而严老夫人对斗笠一事也闭口不言?” “严墨在上杭做了多少年知县,张州珉便做了多少年他的主簿,这两人之间有点意思。”杜言秋拿起桌上的一个空茶盏把玩。 “我们不是在查当下命案么?” 姜落落弄不懂,怎么又扯到已故去的严老知县与张主簿身上? “上杭的水很深啊!” 杜言秋将茶盏压在桌上。 “那……后来呢?”姜落落问。 “老夫人没再多问,张主簿也没解释其他,寒暄几句就走了。老夫人又像往常一般去佛堂诵经,吃过夕食后在院中散步,日落后再去佛堂打坐,等天黑又将那斗笠拿在手中翻看,大概有半个时辰过去,她将斗笠借蜡烛引燃烧成了灰。” “烧了?” “嗯,待那老夫人睡去,我便返回县衙寻公子。” …… 姜落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该问什么。 阿赫不再言语,继续吃烧鸡。 杜言秋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低垂着视线,不知道在看什么,或者想什么。 姜落落想了想,小步朝他走去,“没人赴约,也是有结果的。你不必失意。” “我失意?”杜言秋抬眼,对上姜落落的目光,眼底的冰凉也悄然散去,“知道张州珉小心谨慎,上任知县遗孀暗怀心事,这结果还小么?” “我以为你瞧不上。” “我自己穿针引出的线,若瞧不上,岂不是也瞧不起自己?” 杜言秋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回原处,“张主簿今日退堂后,便亲自赶往州府呈报上杭这几日的情况,阿赫见他离开县衙时带上了那本书,还特意多看了眼书中的纸条。前日我将书交给他,昨日去了严家,今日才将那本书交上去……我是没料到,那位张主簿会在书的主人身份上多心。而严老夫人暗中插了一手……结果悄无声息的将那顶斗笠烧掉,当做从未出现,更耐人寻味。” “当日,也是严老夫人在大堂上作证,邓知县私下见她。”姜落落回想。 原本她以为,严老夫人出现在大堂,是为挽回严二娘受邓知县牵连而受损的名声。如今再想,似乎别有意图? 阿赫将烧鸡啃完,也喝光了茶水,起身道,“我再去严家盯着!” “以严家这般安静,不知盯多久才能再发现异常。阿赫,你已累了两日,吃饱先去歇息。”杜言秋吩咐。 “好。”阿赫从命,“我先去睡觉,有事叫我。” 若阿赫昨晚返回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