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纸作坊,下了车,上次见到的李管事将他们引到了一处屋内,林记的东家林庭就在里面,双方寒暄过后,就进入了正题。 “直接从作坊进货的事儿,我林庭应了,今日请二位过来,主要是想探讨一下,褚老板说的那个能降低造纸成本的方法。 我这里有份契书,里面写了两种方案,褚老板给的法子若是能成,便履行前面的,以后褚老板在林记进货,无论是什么,我都给你全镇最低的价钱。若是不成,便履行后面的,林记作坊仍然会给二位供货,不过咱们就只能按照正常的批发价格来办,不知褚老板和夫人意下如何?” 褚义转头看向了沈鹿竹,确认了彼此的想法,随后点头应允:“可以。” 两种方案,不管那法子成不成,至少都能达成最初的目的,从林记作坊直接进货!就算没成,虽然烧纸的进价没变,但是要用的其他纸张变成了批发价,也算是降低了自家制作纸钱的成本,怎么都不算亏! “那好,我们这就签字画押。” 契书一式两份,小两口详细读完契书上的各项条款,再在上面签上名字,按上手印,契书便算签订成功,即可生效。 擦着手指,林庭指着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一位老者,说道:“这是我们作坊的老师傅,曾叔。麻烦褚老板将方法告诉他。” 沈鹿竹见褚义看向自己,便开口对曾叔道:“方法很简单,就是把现在造纸用得原料替换掉,换成秸秆,玉米小麦不分品种,都可以。” 方才一直一言不发的曾叔,此刻面带疑惑的追问道:“秸秆造纸,老夫从未听说过,夫人当真?” 沈鹿竹想了想继续开口道:“造纸需先将树木草本切碎,再蒸煮至烂形成纸浆,然后细磨、漂白、洗涤,之后再用细密的工具捞起成膜脱水,烘干后就变成我们用得纸张了,我说的对吗曾师傅?” “夫人说的大体都是没错的。” 林庭在一旁很是震惊,朝着褚义感叹道:“褚老板的夫人,竟如此聪慧博学,连这造纸的门道都懂?” 褚义笑了笑,看着侃侃而谈的妻子,毫不谦虚的承认:“确实聪慧。” 林庭没想到褚义会这般回答,心道还真是毫不谦虚! 上辈子自小学习美术,接触的最多的就是纸和笔,沈鹿竹有一阵子对造纸术这一类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上网查阅过不少资料,自然能说个七七八八。 “最后变成纸张的,其实就是没有被磨碎的树木草本的纤维,就像织布用得棉线蚕丝一般,秸秆里同样也有这种纤维,只要工序调整得当,自然也是能造纸的。” 曾叔低头思索了半晌,不得不承认,面前的女娃说的是有道理的:“若真如夫人说的那般,本地秸秆倒是有许多,既不用包山,也不用自己种植,只需去农家收上来便可,倒确实能节省许多成本。” 林庭听了曾叔的话,顿时兴奋了不少:“这么说,曾叔你觉得可行?” “东家,成与不成我得试上一试,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 林庭转向褚义问道:“褚老板,那咱们就以一个月为限,一个月后再来看结果,如何?” “没问题。” 契约立成,宾主尽欢,小两口又坐着来时的马车返回,马车一直到了褚家老宅的院门前才停下,沈鹿竹此时还不知道,他们走了这一遭,此可又登上了村里舆论的风口浪尖,刚被褚义扶下车,就见不少人跟着来到了自家门口,正抻着脖子向这边看来 “哟,褚义两口子回来了,你们这是干啥去了?现在都马车接送了,生意这么好呢!” “是啊是啊,这镇上的大老板,专门派马车接你们过去,这么长时间是说啥事去了?” “肯定是谈啥大买卖去了吧,也跟我们说说,能赚多大的钱啊,你们两口子也别光顾着自家,也多带带我们啊!” “就是,就是!你们两口子这是要发达了,以后可别忘了咱们这帮乡亲啊!” 小两口被众人围堵得进不了家门,无论褚义怎么解释,他们都不听,执意说着自己的,也只想听到他们想听到的。 沈鹿竹觉着任由这些人说下去,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不说,这回头不知道又传成了什么样呢!忙打断七嘴八舌的乡亲们:“大家说啥呢,哪有什么大买卖啊,我们成日在这院门口卖纸钱,乡亲们又不是没看到,真要有啥大买卖还能瞒得过大家?” “那为啥有马车来接你们,还去了这么久?” “这镇上的有钱人,家家都有马车的,你们没见那马车来时,坐的是个仆从打扮的人?这就是人家家里仆从出门做的车,顺道来稍我们一路,真要谈大买卖,哪能这样啊?” “没错就是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