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或许不是主谋,但也很可能是从犯,不是吗?
所以,她什么都不能说,只相信自己查到的。
“你什么都不说清楚,那为什么突然之间对我的态度有这么大变化?我知道你不愿意待在这里受委屈,但送你走你还不肯!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办呢?”
贺幽寒很无奈,想帮她都不知从何下手。
其实梅杏南也很想相信贺幽寒的话,相信他没有做过害梅家的事。
但只要他和平宁郡主有什么关系,自己就不可能再对他有什么好脸子,甚至看到他就讨厌。
“将军若想帮我,以后还是少点我的花牌,我承受不起。”
梅杏南说完也有些难受,但面上仍是冷漠。
她只敢在心里小声承认,好吧,她对贺幽寒是有一些心动的。
特别是那次从户部林耀锦手中救下了自己,会记得自己的生辰,会带自己放花灯,会事无巨细地照顾她。
可也正因为在意,所以得知他在自己生辰中途离开,就是为了接平宁郡主时,才会这么气愤。
在贺幽寒心里,平宁郡主显然是比自己更重要,不是吗?
他娶谁不好,偏偏要娶那个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人。
“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都不行吗?”贺幽寒语气里都带着一分哀求,他的确不敢有太大的奢望。
“将军想解闷儿的话,还是找其他人吧!”
梅杏南深吸一口气,如果得不到一颗完整的真心,她宁愿不要。
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还生了一肚子气,贺幽寒只好放梅杏南离开。
梅杏南刚走出门口就听见了身后传来的怒吼:
“来人啊,梅姑娘的琴太难听了,给本将军换几个来!”
梅杏南不以为意,径直离开了。
唐辞忧和几个舞姬很快被叫了过来,屋中重新响起了舞乐声。
这天晚上,贺幽寒可是喝了不少酒,被小厮架上马车时,脑袋都有些昏沉了。
他仰躺在马车里,觉得这四四方方的地方跟笼子一样,让人透不过气来,于是推开了一扇车窗。
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各种小贩的叫卖声,往来不止的行人。
一张张生动的面孔有着喜怒哀乐,都在往家的方向赶。
贺幽寒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里根本不属于他,他的家也不在这里。
忽然,一个熟悉的匾额从车窗前飘过,满红楼!
贺幽寒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记忆。
其实,梅杏南从以前就挺看不上自己的。
天艺盛会之前,梅杏南和朋友一起来了满红楼,自己就跟在她们身后。
那时,满红楼特别流行姻缘对联,很多少男少女们都会来此。
所以当梅杏南写下完上联离开后,他就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
“出谋报郡主,尽力侍双亲,忠孝两全。”
这字迹柔中带刚,内容更不是寻常女子能写出的。
如此大气雄厚,看得出胸有志向。
她若是个男子,定能在朝堂上一展才华。
贺幽寒之前因为一直要维持自己纨绔的形象,以此来结交贺家那些人,所以在书院时从来都不好好写字。
那天他难得正经,便在那纸上写下了自己的下联:
“挥戈保疆土,张口平天下,文武兼备。”
他脸一红,像做贼一样转身下了楼,心里带着些期待。
梅杏南出的上联,他对出了下联,那他们之间会有姻缘吗?
而且,他也想试探她一下。
若她心里又对自己也有意思,当得知自己对出下联后,应该也是有些惊喜的吧!
结果,就看到梅杏南将自己写的下联直接丢进了垃圾桶,一脸的嫌弃。
贺幽寒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只能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心意揣了回去。
在她眼里,自己一直就是个纵情声色、毫无志向、又扶不上墙的一滩烂泥而已!
刚刚在吃饭时,梅杏南也是同样的表情,一脸嫌弃。
贺幽寒真的好怕她对自己露出这个表情。
这说明她真的很讨厌自己!
她身陷教坊司,若不是因为拒绝不了,早就几个耳刮子把自己这个登徒子打出去了。
那天,梅杏南问过他:
‘贺幽寒,你一直都不碰我,是嫌我脏吗?’
他不敢说,他其实是怕她嫌自己脏。
“以后马车绕开这里走,我不想再看到满红楼这三个字!”贺幽寒拍着马车壁大喊。
在外面的车夫摸不着头脑,但也只得听命行事。
...
忙了一天,梅杏南回到自己房间,看着桌上的血桑蚕有些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