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打理,还胡乱挥霍了不少。可她孑然一身,并未生下一儿半女,先前三任夫君的子女也都被她逐出门去置之不理。
此时若是谁没有忌讳娶了她,倒还真的能得一身富贵。
登时就有几个不怕死的动了心思,大声嚷道:“非找那小将军做什么?王大姐,你看我行不行?”
“就是!那小子只生得一副好面皮,哪里会疼人?还得咱们上了岁数的,过日子才可心!”
王寡妇斜睨那几人一眼,还有心思回应,骂道:“滚你爷爷的!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就你们那岁数,比我那几个死鬼夫君还大,给我当爹我都嫌老!”
她把那几人骂退,转头瞧见初一满脸通红地站在那,根本连话都说不出来。
初一当然没有勇气跟她在这谈论将军的春宵一刻,早就羞臊得不知所措。
王寡妇冷笑一声,心道小丫头也就这点本事。故意挑衅道:“怎么?说不出话了?无妨,你且看着,不肖几日过去,你那心心念念的将军就要来我家,为我洗手作羹汤了!哦,不对,只让他洗衣做饭怎么行?花了这么些银子,我还要他给我洗脚呢!”
她越说越难听,俨然已经完全不顾脸面,当着众人开始细细描述将来要屠苏如何伺候她。
何止初一听不得这话?许多觉得不堪入耳之人,都纷纷摇着头离去。
王寡妇意犹未尽,还招呼众人:“哎,怎么都走了?别走呀!老娘还没说够呢!”
初一实在忍受不了屠苏那样的人被她这般折辱,生平第一次被人抢白没觉得胆怯,当着众人的面,大声道:“将军才不会看上你的银子,他最了不起,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
这下要走的人都不走了,众人哄堂大笑。
“做什么大事?一个兵都没有,还将军呢?”
“这位置还不是谁想做就做的?我要是有个好爹,我也能做将军!”
“瞧你这话说的,你爹还指着你争气,他好能享清福呢!”
初一倔强地不肯屈服,还在固执跟人解释,屠苏是个如何了不起的人。
奈何根本没人愿意听她在说什么,已经开始调笑起来。
王寡妇看着初一故意娇媚一笑,嘲讽她:“又没说你,你急什么?你放心,等那小将军来了我家,只要他好好伺候我,绝不会亏待了他!”
初一红着眼反驳:“将军!才不会!被银钱收买!”
王寡妇不屑道:“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
“我就知道!”初一急。
“哟,还讲不讲理了?哦,我想起来了,小郎君入城那日,就是你上去拦马送东西,是也不是?原来你那时候就存了别样的心思,啧啧啧,看不出来啊!小丫头年纪不大,心眼倒不少!”王寡妇语气古怪。
“我才没有。你别胡说!”初一不会骂人,说来说去也只能如此辩驳。
王寡妇道:“那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我就非要出钱买他春宵一刻,你等着看他给我暖床吧!”
“将军才不会被你买什么春宵,你住口!”
初一厉声制止她再说下去。
“凭什么不能被我买?你怎么如此霸道?我不能买他春宵,难不成就你能买?”
王寡妇根本不吃她这一套,自顾自说自己的,还不忘气一气初一。
她越说越起劲,初一果然被她气得七窍生烟,完全忘了自己起初是在这里和她争什么,满脑子只剩下“不能让她买了将军的春宵!”
她气昏了头,语无伦次地大声反驳她:“我买又如何?我买了将军的春宵,怎么也不能便宜了你!”
王寡妇捂着嘴,笑了。
众人猛地一下静了下来。
谁也没想到初一这个小姑娘会当街和王寡妇抢男人的春宵一刻,真是好生没羞没臊!
初一的脸哄地一下红了个彻底,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知道自己中了王寡妇的圈套,却只得哑口无言。
王寡妇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她一个还未出闺阁的姑娘,却绝对不能如此。
她抓住自己的衣摆,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将是暴风骤雨般的指指点点。
“李初一”这个名字,除了灾星,杀人凶手,还要背上一个“荒□□妇”的罪名吗?
更要命的是,人群此刻骤然没了动静,预想中的人言可畏迟迟没有到来,反而从一角缓缓消散开来。
马蹄声渐起,初一听见身后有人接近。
她本想要自欺欺人,可王寡妇亮起的眼神已经将真相昭然若揭。
“初一。”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低沉声音响起,轻轻唤她的名字。
初一没敢回头,仰头看着苍天,心中默默呼唤——
有没有哪路神仙老爷闲来无事?
快来把她这个“灾星”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