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的了解,我其实奇怪,他对六王爷都并不曾那般顾忌,倒是你年纪尚轻,他却十分忌惮你!”
完颜康淡淡也笑:“那或许是我父王念着他二人的旧情,是狠下心去的人,但我和父王不同,所谓初生之犊不畏虎,况且他也知道我与你本是朋友。”
无忧公子不置可否,缓缓重蓄满杯中酒:“无论你原有何打算,欧阳白这次轻易不能得到临风薤谷的武功,我谢你!”
“你怎知我不会对耶律齐动手?”完颜康道。
欧阳无忧笑:“你若真有意动手,耶律齐的尸身已躺在今日的晨辉中。”
他这样笃定言论,完颜康却并没有反驳,仍是默默给自己倒了杯酒,他的眉宇间明显也存了心事。
两人沉默半晌,欧阳无忧忽笑:“也罢,今日且不去谈耶律齐这件事,我听闻你这清桐院内新筑了佳人,自然也要来庆祝你一番的。”
完颜康摇头:“你若要同我说这件事,倒不如还谈你叔父的事罢。”
无忧公子不觉朗声大笑:“她若不能顺遂康王孙的心意,又何人能勉强你,你尽可将她迁出清桐院就是。”
完颜康只得微微摇头:“当初不该留她在清桐院中,如今流言在外,连母亲也已起了不该心思,她心善,料这时迁一个病人她定是不许,如今左右是难,好不头疼!”
欧阳无忧不觉更是拊掌大笑:“我听闻完颜宗熙已有三房侍妾,奴婢更无数,想来这件事上,也绝不是你父母故意为难了你!但你竟有头疼之事,于我倒是该浮三杯!”说罢起身,人已要往西间去。
“你去何处?”康王孙瞧得他去向,目色便是微变。
欧阳无忧猛笑:“我今日来,本是要打算瞧瞧她病势的,如今听得你的麻烦,自然要帮你解决,谁让我是始作俑者那个!”
康王孙一愣:“你又能如何解决?”
无忧公子一扬眉:“你清桐院既只有五间,但你赠我的无忧山庄空余的房间却至少有上百间,无论将她安置在哪一间,我都可保证你以后都再不会见到她!”
“但既是你先前打伤了她,如今你这再一去,同她岂不是更冤家路窄!”康王孙便在他身后道,“我这如今已是不太平!”
一席话,便是心思极深的白驼山的少庄主忽也微停了脚步,人后刻才缓缓吐出道:“她若聪慧些便认不出是我,若糊涂些,我原本好人难做,只得勉为其难再送她一程,也是顺道将你的烦恼一并除去!”说罢人已在东间门边消失。
完颜康听罢沉默不言,耳听着西间初有声响,后来却是一片石沉大海,眉目微起些涟漪,想着欧阳残月本是是什么样的人,到底人不觉站起,临到西边门口,举手欲叩门,后来又停,手上顺势一推,已自行进去,大概连续被闯两次,西间正堂锦裘中一层层裹着个小人儿,见到又一个人进来,显然是又吃了一惊,只瞪大对眼睛看他。
她神色虽惊,却未曾起身,想来人虽醒了,身体到底还未有大起色。
完颜康怀目四望去,欧阳无忧却已不在室内,西窗却开出一条缝,上面还有些残雪濡湿痕迹,想来欧阳无忧久滞不出,倒是已从那里离开的,见他目光流转之际,床上小小人儿便压着嗓窃声道:“说是少康朋友,留下一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