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怀中小心取出一封信笺递上:“王爷,当日贺铸和沐先生救下他后,听闻小王爷……小王爷……”贺铸喉中一哽,几乎当下落泪,强忍道,“沐先生听闻小王爷后来竟有此等遭遇,他心中也有不忍,便自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贺铸,说,他本不欲与小王爷为敌,如今小王爷身招不幸,他也不欲……不欲小王爷碧泉不能瞑目!”
料六王爷颤抖展开那信,只待看清数行,脑海仍复如被雷轰然击中,面上一时惨烈,一时仇怨,再难半分遮掩。
勃列在一边看他神色不对,忙上前道:“王爷务必保全身体,如今小王爷生死未卜,毕竟还没有最后定论!”六王爷本已肝胆俱裂,此刻缓缓将那书信移给勃列,“勃监,少康他皇爷爷面前,便还求勃监给了这可怜孩子一段公允!”
勃列接过后一眼看去,脸上神色也是顷变,急促道:“老奴这就回宫,必定给……”他嗓音中忽也有哽咽之音,“必定会给王爷和小王爷一个交代!”人再瞟一眼地上的万俟咏,“如今小王爷还未回京,他便是唯一见证整件事的人,还请王爷好好保住他!”
顿顿,人又小心叹道:“王爷当知圣上先前不是不肯办凶手,只是一旦全无凭据动了手,毕竟毁得还是完颜氏自己的脸面,如今自绝不会了,是故王爷心中……也莫太过怪罪了圣上!”
六王爷凄凉神伤,草草一拱手:“勃监恕洪烈失态,不能再相送……”说罢,嗓音已成哑,再发不出一声。
勃列自知若不能在这万古亭中等到完颜□□死的真切消息,完颜洪烈绝不会离开一步,而依据眼前推测,完颜康能生还的希望既是万里渺茫,更只可能已是抛尸荒野,怕连遗骸都未必能寻回来,他料想到这残酷也是惊痛万分,但只眼前有更紧要的事情,只得作揖先仍往京城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