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懂了她的逻辑后,芬克斯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他依然觉得自信对一个人来说是很重要的,因为他认为自信是尊严的一部分。他选择了尊重,尊重她自己做出的选择。既然她不需要自信带来的东西,有没有自信也就无所谓了。
最先发现并提出这个问题的飞坦也选择了尊重,尽管他对此并不认同。尊重对方的选择,是很多蜘蛛面对同伴时会有的态度,他把这种态度也延伸到了未寻,他的第一个朋友身上。
这两个蜘蛛都是第一次交朋友,还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朋友,就把对同伴的态度搬了出来。蜘蛛在许多人际关系方面,有很多空白的区域,是他们从来没有涉及的。关于这些空白的区域,一时半会想要填补,是不可能的。缺失了的东西,想要找到,是很困难的。
就像库洛洛,有的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对未寻,就下意识按照对待团员的方式对待她。但她并不是他的团员,有的时候他会模糊两者的区别,有的时候他又能清楚地感觉到两者的不同。
每当他模糊两者的区别时,未寻就会用行动告诉他。她不是他的团员,不是谁的影子,谁的附庸,谁的替代品,她是她自己,不是会随着谁的想象和期待改变的独立个体,一个活生生的人。
其实,未寻并不需要谁理解或认同她的想法,只需要尊重她的选择,这就够了。可惜,库洛洛做不到不干预,看到他不认可的部分,他就想去干预。
长期以来,他对团员的事情大包大揽惯了,他们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都找他处理,他也习惯了什么问题都替他们处理。他把这习惯延伸到了未寻身上,看见有什么他认为是问题的地方,都想去处理。
这样的大包大揽,是他需要而她不需要的。到现在为止,库洛洛还没有真正找到她需要的,仍然在惯性的驱使下做一些可以归类为“为你好”的事。
她不需要为你好,她需要尊重。
这种理念上的分歧,依旧横亘在两人中间,没有缩小。库洛洛是个非常有自己想法的人,未寻当然也是,两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人之间,有很多很难弥缝的部分。
如果一直找不到真正适合的相处方式,只是一方在单方面的妥协,这只是在消耗妥协的那方。哪天消耗完了,也就再无消耗的余地了。寻找到真正适合的相处方式,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这种事情在芬克斯和飞坦两人身上出现得就比较少。
一方面,他们并没有长期处在团长的身份上,没有需要长期替谁解决问题,自然也就没有库洛洛那种团长式的包揽问题的惯性。另一方面,他们对未寻的能力有更加理性的认识,许多问题她比他们处理得更好,用不着他们处理。
再者,他们对同伴也没有长臂管辖、大包大揽的习惯,尊重同伴的选择,才是他们更常做的。他们把这种惯性延伸到了未寻身上,恰好是她需要的。所以他们之间相处起来,就顺畅多了,也轻松多了。
尊重与被尊重,不仅是流星街人需要的,也是她需要的。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单方面的“为你好”,是长久不了的。
关于自不自信的问题过后,两人也就忽略了关于外表问题的疑问。既然她不是因为不自信才戴口罩的,那么他们也没必要多问这方面的问题,想怎么做是她的自由。蜘蛛里面连浑身用绷带遮住自己的成员都有,戴个口罩算什么。
车已经在这一区域行了很多天,逐渐来到了有植被覆盖的区域。只不过这些植被并不是什么无害的生物,这一带的瘴气就是来自这些植被。早在进入这个区域之前,未寻就提前提醒了车内的两人一狗,让他们注意防护。
只用肉眼是察觉不到这些瘴气的,用“凝”看也看不出来。这些瘴气混在空气中,很难分辨出来。见机会难得,坐在车里的芬克斯表示要用“圆”试试看,看他现在的“圆”到底能感知到什么程度。
未寻把车停在那里,芬克斯就开始试着用“圆”。他的“圆”覆盖范围不算小,在百米以上,但感知效率就不是那么高了。他只能在自身静止、无人出声的状态下使用“圆”,这类型的“圆”用在追踪敌人身上自然是不合适的。
他练这个的初衷,也只是想着满足自己当初想在一堆垃圾中,快速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的梦想而已。那个时候,他总是想着能一次性发现藏在垃圾中的所有磁带,省去翻找的过程,把那些宝贝直接找出来,好让他们的表演能一直演下去。
这样的愿望,促成了他的“圆”,并不适合用来索敌的技能。尽管少年时期的梦想已经破灭,他的念中还残留着梦想的痕迹。
念,总是残留着一个人成长的痕迹。就像奇犽,他的念能力也是成长过程中,曾经有过的经历的成果。想了解一个人,了解他的念,也是一种途径。
尽管这种“圆”并不能为芬克斯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战斗力提升,他还是保留了这种形式的“圆”,还在想办法把“圆”练得更好一些。在他的潜意识中,还在挽留少年时期曾经有过的梦想,以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