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克斯看礼物的时候,飞坦已经开始分餐了。他先装了一大盘意面放到芬克斯面前,又问未寻要多少。
芬克斯把盒子收起来后,就看见未寻面前摆了很少的一盘意面。他不由说:“你这吃得也太少了吧。”
他说话的时候,飞坦已经开始盛其他食物了。见每一样未寻都只要了一点点,芬克斯说:“怪不得团长要问你有没有吃饭了,你这吃了跟没吃一样,你就不饿吗?”
未寻摇头。
飞坦瞥了他一眼,说:“你话太多,吃饭。”
芬克斯摸摸脑袋,知道飞坦的意思,不再拉着未寻说话,让她能去吃饭。未寻开始吃饭的时候,两人也去吃自己的饭了。
他们没有对未寻发表任何看法,如往常一样去吃自己的东西。两人用沉默如常表达了自己的尊重,对朋友不想被人评头论足的心情的尊重。
吃了一会儿,飞坦打开一瓶啤酒扔给芬克斯,自己又开了一瓶。芬克斯把瓶子举起来,和飞坦的瓶子碰了碰,又和未寻的杯子碰了碰。
外面开始下雨,并不小的雨落下来,很快就浸湿了四周的地面。未寻之前已经在四周挖了一圈排水渠,帐篷上的雨水掉落后,就顺着水渠流走了。未寻的注意力被那些流下来的雨水吸引走了,放下叉子,一直看着那些雨水。两人也没催促她吃饭,任由她看够了再回来吃东西。
相比之下,芬克斯和飞坦吃得就快多了,他们喝起啤酒来也很畅快,已经喝了几瓶了。他们两个的酒量也很大,喝起啤酒这种东西来一点也没有压力。只喝啤酒,也喝不醉人。
雨越下越大,噼噼啪啪的雨点落在帐篷上,声音非常有存在感。未寻听着那些雨声,一句话也没说。
这是告别的雨声,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告别的雨声。
鉴于她平时就是这个样子的,注意力在酒上的两人都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劲,又开了几瓶酒喝着。不处于敌对警戒状态的时候,芬克斯和飞坦私底下都是比较放松的,也不会整天绷着。整天绷着神经和情绪是折磨自己,有松有驰过得更自在。
喝了很多瓶后,芬克斯才注意到自己喝的是什么牌子的酒,他看着瓶子上熟悉的标志,说:“这个是比尔森啤酒吧。”
点头。
飞坦也看了看手中的瓶子,他同样没注意自己喝的啤酒是什么牌子。
芬克斯说:“我小时候很喜欢这个牌子的标志,还想过有机会要去酿这个牌子的酒厂去偷学他们酿酒的技术,再到流星街去开一家酿酒作坊,专门酿这种啤酒,拿去换各种东西。”
听到这话,飞坦嗤笑一声,说:“你的技术的确够惊人的。”
芬克斯小时候尝试过酿酒,没一次成功过,每次都浪费了他好不容易搞来的原材料。
芬克斯说:“这玩意看着简单,看人家操作起来明明也不难,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失败,还搞不清哪里出问题了。”
飞坦说:“问题出在酿酒的人身上,你不适合做那种需要精准把握时间、温度、小麦状态的工作。”
芬克斯说:“也许吧,我总觉得差不多就行了,哪知道每次都差得多。现在也没人在流星街开酒坊,那里本来也不适合开这个。”
见芬克斯这么说,飞坦没接话。
酿酒最重要的原材料之一就是水,流星街的那种恐怖的水质是酿不出好酒的,酿出不会令人上吐下泻的酒都很难。有人曾经试着用外面的水来酿酒,酿成了,但是代价太大,产量相当有限,性价比太低了,根本流通不了。也曾有人试图用海水来酿酒,酿出来的液体甚至连酒这个词都不能用。
因此,在流星街很受欢迎的酒,大多数都是外面来的。这些酒通过各种途径进入流星街后,就在许多人手中来回倒腾,充当许多物品的等价物,最后才进入某个流星街居民的肚子里。
看了酒瓶一会儿后,芬克斯又喝了一大口,说:“阿飞,你之后想怎么办?我一直在想团长的话,他说暂停旅团的活动,让我们想想自己到底想做什么,想想旅团之后的方向。我到现在还没想清楚要做什么。”
飞坦说:“回流星街。”
芬克斯说:“然后呢?”
飞坦说:“不知道,回去之后再说。”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芬克斯满意,他转头去看未寻,问:“未寻,如果是你,你会想去做什么?”
“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芬克斯说:“你现在不是正在做很多事吗?”
“这些不是我想做的,是其他人想做的事的一部分。”
芬克斯说:“听起来又像是许愿那一套,像是完成其他人的愿望一样。”
“这个也算是愿望吧,不过是靠他们自己实现的愿望,我只是适逢其会,参与其中。”
芬克斯说:“那你觉得我现在有什么愿望没有?有的话直接告诉我吧,我已经想够了,不想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