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面色都一成不变。
两人坐在咖啡馆沉默相对,我撑着头没有形象的趴在桌子上,弹出一股一股的风去推他们咖啡里的拉花。
“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妈妈开口打破沉默,她后背挺直,端正的坐着,甚至手都还摆在腿上左右搭着,像是在面对工作一样。
索凉城曲着手指抵在咖啡杯的底盘上,听着这话像是被惊醒,不自觉的用了些力道,那杯没有动过的咖啡轻轻的摇晃,幅度比我弄出风吹的大了那么一点点,也就一点点。
“阿姨,芷芷……叶芷还好吗?”
妈妈放在腿上的手相互抓了抓,然后稍稍侧头认真的又打量了索凉城一番,“你是来找她的?”
索凉城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挤出一个低哑的音节,勉强能听得出是一声,“是。”
“我才从那里出来,就不带你过去了。”妈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红布包放在桌子上,往前推了推,然后站起来要走,不知想到什么又停下来,盯着索凉城衣领间的露出半个角的护身符,“我一直觉得你们很像,固执,孤僻,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有时候你们的独立,真的很伤人。”
我跟着妈妈的背影走到咖啡馆门边,看着她腰背挺直的推门走出去,门边的铃铛叮铃铃的响。我们这一辈子,就这样在相互不理解中阴阳相隔。
她无数次走进了无数人的心理世界,却从来没走进过她女儿那个封闭的世界。我的死被认定为自杀,光是这两个字,足以给她带来不小的打击。
我动了动脚想追出去,一声短暂的低泣让我猝然回头。
索凉城死死握着从小红布包里倒出来的小钥匙,眼眶红得不像样。他喉结滚动,看起来像是在极力压制情绪。
除了那一声,他再没发出任何声响,我却看到了他本就破败的内心加速坍塌。
在那秋风萧瑟的日子里,二十三岁的索凉城找到了永远停留在十七岁的叶芷的坟墓。
我站在枯败的绿植里,看着他一遍遍的去描摹墓碑上那张照片的轮廓,看着他一遍遍的抚摸那个生卒年,看着他泣不成声。
他永远不会知道真相,但是他意识到了,当初的那个被挂断的表白,不是决绝的拒绝。
在他十八岁的那一天,他的女孩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天黑了下来,他将小钥匙和护身符挂在了一起,临走的时候,转头对着墓碑骂了一句,“叶芷,你混蛋。”
我看着他大步,那个背影跟妈妈挺直的腰背重合在了一起。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成了他口中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