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傅公子最近可有饮用府学所供的茶水?”
傅元杰这次倒没有闪躲,如实答道:“这阵子没有了。”他说完,很快就反应过来,道:“你是说水有问题?”
宋知意点点头,道:“我初来时便觉得府学中的水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是以每日是从家里备好水才来,所以先前并不曾察觉有什么异常。可是最近我身边的人也出了这样的问题,我这才注意到,所以想要调查这件事。”
傅元杰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府学里人人都要喝水,若是有人在水里动手脚,受害可不止一人,他皱眉道:“奇怪的味道?是什么样的味道?”
“我也分别不出究竟是何种味道,但这种苦味不是井水的苦味或甜味,许是某种药物,”宋知意说完,顿了顿,继续道:“傅公子可还记得上次校场一事?”
傅元杰思索片刻,显然是想到了什么,眼睛骤然睁大了些,道:“你觉得这跟给马下药的是一个人吗?”
宋知意谨慎道:“我也只是揣测,这两件事目的都是谋害府学内学子,背后之人大概率是府学中人,且手段相似,所以我便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京城的水源分两种,玉泉山的水是专供宫里的,宫外一般都取井水而引用,可这井水来源与地下,若是有问题,也不会只有府学内的井水有问题,”傅元杰嘴里喃喃,回神后又对道:“你既然有这个想法,那你可有想出有嫌疑之人?”
“傅公子刚刚也说了,应该不是井水出了问题,不然府学周边的井水都应有事才对。所以我想下药无非是两种手段,一是直接在府学打水的井里投放药物,二是在水被打上来后,在府学烧水泡茶的这一过程里下手。”
宋知意继续道:“这怪味是在我一进府学就有的,所以我想应当不是和我们一同考进来的同期,毕竟要下药,需得先对府学的大致环境和供水流程进行调查。但此人又熟知我们的动向,不然也不能够知道我会去骑马,趁那时下手,这就说明此人平时是会来府学与我们一同上课的。这样一想,就能有个大致范围了。”
傅元杰听了后道:“言之有理,你的才智果然不输我。”
宋知意忽略他的自负言论,道:“府学太大,靠我一人之力很难在短时间内排查完,但岁考在即,这件事需得马上解决。傅公子不仅头脑聪明,又品行端正,是以我才想找傅公子一起帮忙。”
“这事你不说我自然也要去查的,”傅元杰很快就答应下来,又道:“但是仅靠我们二人之力,若是不能很快解决,不如先去找山长,请他把府学里的水都换了。”
“这也确实是需要考虑的,可此人谨慎,上次我开始调查校场之事后,他便再也没有现身,我怕告知山长换水会打草惊蛇,”宋知意想了想,又道:“离岁考也确实不远了。这样吧,若是我们三天内查不出来此人是谁,就请求山长帮忙,傅公子意下如何?”
傅元杰同意道:“如此也可。”
……
宋知意和傅元杰商量完后,二人便又回到了府学。二人分开后,宋知意没有急着进行调查,而是拿着葫芦去斋舍找了江守徽。
这回宋知意敲门,门里很快传来了回应:“请进。”
宋知意得到了许可,推门进入,见早上房间内的乱象已经消失,江守徽已坐在书案前,看着精神好多了,他也放心了不少。不过水出问题一事他还不打算告诉江守徽,岁考在即,他不想江守徽因此事乱了心神。
宋知意柔和地笑了笑,上前道:“守徽表弟,你的水我给你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