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抱住了宋知意,带着哭腔道:“三哥,你可算出来了,我,我还以为你要被一直关在刑部大牢了。”
“你瞧,我这不是平平安安地出来了吗?你三哥我哪次不是逢凶化吉了,别担心,别担心。”宋知意安慰,因为隔着幕篱,只能故意用力摸了摸宋楚兰毛茸茸的发髻。
果然,宋楚兰惊呼一声,道:“三哥你干嘛呢?”松了在宋知意身上的手去扶头上的发髻,在幕篱下不满地看了一眼弄乱她发型的罪魁祸首,伸手恼怒地轻轻推他,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江守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兄妹二人打闹,宋知意注意到他的目光,二人相视一笑。
回府的马车上,宋楚兰一路都跟宋知意絮絮叨叨着府中这几日发生的事,老爷每晚在书房里待到很晚才出来,头发都白了好些,而太太那呢,则由他暂时代替了宋知理的祈福位,周姨娘更是急得茶不思饭不想。倒是宋知远,很相信他这个三弟,吃饭睡觉都不耽误,笃定宋知意能够平安脱身。
宋知意听了,感叹道:“二哥是做大事的人。”
宋楚兰笑答:“府中给你备下了洗尘宴你,那你一会儿可得好好夸夸二哥。”
……
喧闹的宴会过后,宋知意总算感受到一点获得自由的真实之感。只是他心中仍挂记这今日会审堂上发生的那个转折,于是回了房间后,他打开了贾懿身上信号源的录音,从今天上午他醒来后开始播放。
“老师平日里亲笔写就的文章少,贾学正无法搜集到许多,只能凭借着寥寥几字来推就老师的笔迹,但百密一疏,虽能模仿字形,但不知老师避讳的习惯。怎么样,学正,我说得对不对?”这段话是宋知意自己说的,也正是这句话后,他发现了贾懿的表情的不对。只怪他当时急于向三位长官解释证明自己的发现,没有发现贾懿那的异状是从何时开始的。
他想,应该是有人以某种方式给贾懿传达了什么信息,才致使他的态度发生转变。只是当时会审堂中就仅有三位长官,待命的衙差,以及被审人了。会是他们中间的人吗?可贾懿那时盯着房梁,难道说,还有场外的人存在?
宋知意将这段话反复听了好几遍,终于,在五次听时,他发现他在说“百密一疏”这四字时,听到了两声几乎轻不可闻的叩击声,似乎是从房顶上传来的。宋知意马上又将此处反复听,发现贾懿对这声音好像很是敏感,因为信号源是安装在贾懿身上的缘故,宋知意对他的一些小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在听到这叩击声后立马吸了口气,凝滞在胸口,直到宋知意那段话说完,他才缓缓突出一口浊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则印证了宋知意的猜测,贾懿有同伙,或者说是他背后有一个主使,而他则不过是一个被舍弃的卒子。
可三司会审堂不论里外都有衙差看守,若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敲响房顶,那就不单单只是一个身手好可以概括得了的。这样高超的身手,宋知意知道的除了段苍,那就是秦王府曾经在段茫手下逃脱的那位了。难道此事又是秦王和那个内侍所为?可这几日傅元霜的信号源宋知意也有在听,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好在方才在饭桌上他请求宋恒托人多多留意贾懿在大牢里的情况,在加上他这还有信号源能监听贾懿的情况,再获取一些信息应该不成问题。
可惜事情总是不如人愿,三司会审结束,贾懿被判了秋后问斩,可这判决不过出来十几天后,贾懿就被人发现横死在刑部大牢中。一时间,宋知意也再找不到关于此事的其他线索,但他心中却越发认定一定有一个幕后黑手的存在。
……
贾懿之死也算为此事彻底划上一个句号,宋知意并未在此多停留,很快就重新投入到了学习中,因为距离下一次的秋闱,也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