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家?”段茫似乎是有些不解地重复了这两个字一遍,道:“我已经离开南疆很多年了,当时我走的时候还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呢。哪来什么仇家?”
他说完,继续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宋知意,突然想到什么,道:“你难道觉得这人是冲我来的?”
宋知意把那人的另一只鞋子也拆下来,头也不抬道:“难不成是冲我来的?首先这人看着就不是普通的盗匪,肯定带着什么目的的。再说我呢,从小就打四九城里长大,可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这还是我头回出顺天府,不太可能十万八千里在南疆跟人结仇。况且我的小命还不至于有多值钱值得别人在南疆雇凶来取。”
“可是我……”段茫想破脑袋也想不起在南疆会有什么仇人。
“别可是了,”宋知意将那人的手脚都捆起来后,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对段茫道:“段剑士,走吧。”
“啊,去哪儿?”段茫看着宋知意俯身抬起那人的两条腿,不解问道。
“当然是去报官了,这人身上除了那几支箭,一张弓,和那一小瓶药什么都没有了,就凭我们两个人也查不出这人什么来头,”见段茫还是呆呆站在原地,宋知意催促道:“嘿,段剑士,别傻站在那了。还是说你现在要一剑了结了他?先说好啊,我可是要去南安州实习历事的正经举人啊,可不能跟你干这种恣意江湖的事。”
“哦,走吧。”段茫半晌终于反应过来,扛起了那人的头。两人一前一后把此人抬下了楼去。此时夜深了,客栈只留着一个小二在看店,在昏黄的烛火下昏昏欲睡。他听到楼上传来的动静,睁眼见两个少年扛着一个大汉,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两人走到他的面前,把人就这么直直放在地上,他才骤然清醒,瞪大了眼睛,手指着那大汉,张大着一张嘴被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宋知意道:“这么晚惊扰您不好意思了,只是这人方才强闯进我们的厢房,好在我们有两人合力把此人擒住。我们想着去报官,便想着问问这县衙该怎么走?”
店小二也认出了这是这几日住店的客人,看被他们擒住的男人是盗匪打扮,一时间慌张起来,方才他在值夜,竟然瞌睡将此人放进来了,只能连连向宋知意他们道歉,又赶紧给指明了去县衙报官的路。
宋知意倒也没怪他,毕竟此人武功应该不低,行踪不是能被一般人发现的,只跟段茫商量道:“此处地属靖州县,距县衙还有五六十里路,现在又是夜里,还得带着这大汉,我们骑马去也得要两三个时辰,此时出发,到县衙就正好天亮了。你觉得如何?”
“我行。”段茫现已完全跟着宋知意的节奏走了,虽说他出门在外的经历要比宋知意丰富得多,可完全做不到像宋知意这幅游刃有余的样子。
“好,左右这几天也休息够了,精力充沛,赶赶夜路也是小菜一碟。”宋知意说完,便再次扛起这人,和段茫一起出了客栈。
“段剑士,这么不说话了?难不成是怕黑了?”宋知意调侃,一路上,段茫显得有些罕见的沉默。
“我才不怕黑,”段茫马上反驳,接着叹气道:“还不是你方才说这人与我有关,我在想以前在家时究竟惹到什么人了。”
“你也先别急,先想想你要回南安州的消息有哪些人知道……”宋知意话还未说完,他就察觉到身后的马背上传来细微的动静,再回头看去,竟是被他固定在马背上的歹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一双眸子正在黑夜中窥探着。见宋知意看到了他,竟然用双手双脚生生挣断了宋知意绑缚他的绳子,接着便像罩住他的大网伸出手去。
“吁!”宋知意立马抬手勒起缰绳,转头大声道:“段茫,停马,他醒了!”
段茫看向宋知意那边时,只见那大汉已经挣开了网落下马滚了好几圈,不过很快就停了下来,起身半蹲在地上。
段茫立刻单手勒紧缰绳,一手抽出佩剑,双脚在马鞍上一蹬,整个人回身跳起离开马背,落地后便借着惯性俯身执剑朝那大汉飞奔而去,一剑朝那人的身上砍了过去。
可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本蹲在地上的黑衣大汉竟然伸出双手将段茫迅疾的一剑逼停在掌间,段茫惊愕,立即想抽出剑,可剑身却被一股力道死死握住。
而这时,这黑衣大汉猛地抬头,双手将段茫的剑向下按去,自己则借力腾空翻起。段茫本是紧握着剑,当那黑衣人松开剑时,几乎整个身子也都跟着剑往前一趔趄。那黑衣大汉看准了时机,双腿朝段茫的脊背踢去。
宋知意在旁出声提醒道:“小心!”
几乎是瞬间,段茫就反应过来,很快站定,将剑插在地上,手握住剑柄,也同那黑衣人一样翻跃而起,一脚踢到了黑衣人的胸前,接着便稳稳地落地,一手拔起剑,再次像黑衣人冲去。
然段茫那一脚显然未对这黑衣大汉产生什么太大影响,他很快就稳住了身形。段茫的剑很快就朝他当头斩来,而他竟再次伸出手,欲故技重施再一次拦住段茫的剑。而段茫岂能轻易让他得逞,在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