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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自己为了挽留他而做出的那些事情,陆星砚就羞耻得有点想要美丽地离开这个世界。
“那你乖乖在车上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见他似乎是想以这副姿态直接下车,陆星砚眼疾手快地提前一步阻止了他的动作,“等一下!”
“你,你至少披上外套再出去。”
陆星砚尽力地伸手够到了被骆清源脱下随手放在后座上的那件西装外套,软哒哒地递给了他。
仅仅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像是耗尽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一样。
鉴于陆星砚特殊的情况,在车开进小区之后,是骆清源抱着他回到了房间。
陆星砚当下的心态微妙地类似于一种近乎破罐子破摔的自暴自弃。
反正在他面前丢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干脆直接摆烂算了。
“抱着你去洗澡?”
骤然听到他的这个提议,陆星砚的内心是拒绝的,不过他也意识到以自己现在的状态一个人进入浴室泡澡的话可能不用过多久骆清源就要进去给他/收/尸/了。
陆星砚只得无言地点了点头。
他以前绝对是不会因为一个区区的标记就脱力成这样的。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虽然在车上的时候,他主动提出了回家之后再继续的提案,不过看着自己现在的这种状态,按照他对那个人的了解,他应该、大概、也许,不会对自己再做什么了吧。
嘴上说的抱他去洗澡多半也是真的洗澡。
不含有任何多余的颜色意义的那一种类型。
陆星砚乱七八糟的猜想接连在这之后都得到了证实。
吹风机温暖的气流在他的发间温柔地擦过,安安心心地躺在人肉靠垫的怀里,陆星砚舒服得快要睡着了。
骆清源看着在自己的怀里惬意地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趴着的人,手指在他湿漉漉的发间穿过,“如果实在困了的话,就睡吧。”
“啊?”
连回应的声音里都带着一丝困倦,上眼皮和下眼皮都要紧密地黏到一起了,却还执拗地摇了摇头,“可是,可是我答应过你的。”
骆清源其实也并没有那么贪心,今天已经完成了藏在心愿单上的一项心结,他不愿、也不敢再奢求太多。
陆星砚倒有些不太相信他的话,纵使是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也要再三地向他确认道,“真……真的吗?”
“真的。”
“你放心睡吧。”
他好听的声音仿佛是带有魔力的咒语一般,伴随着电吹风携来的温柔暖流,陆星砚就这样遁入了梦乡。
他的湿发已经差不多被吹干了,害怕陆星砚被电吹风的声音给吵醒,骆清源按掉了它的开关。
明明不久之前的晚上,骆清源还兀自地想着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资格亲吻他。
他所有设立的底线、所有藏着的顾虑在陆星砚的面前通通都不值一提,脆弱易碎得好似从未存在过一样。
纵使今天是他主动地往自己这里跨出了一步,然而横隔在他们俩之间那层深厚的隔阂却并没有因此出现任何一丝裂缝。
他们仍然没能做到真正地心意相通。
不过骆清源仍然愿意将这一切往好的地方所理解。
至少,陆星砚愿意主动向着自己靠近过来。
这是一件好事,他应该为此而感到高兴。
骆清源抱起在自己怀中睡得一脸香甜的小朋友,轻手轻脚地把陆星砚放到了柔软的床铺上,仔细地替他掖好被角。
柔软的腺体上,是他切实地被自己所标记的印迹。
多次的临时标记,是会影响到被标记的omega和实施标记的alpha的。
因为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们会有分开的这一天,所以骆清源几乎没怎么克制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在心底不断滋长的欲望。
等高中毕业了就立刻结婚,这不仅是陆星砚长久以来挂在嘴边的愿望,也是被他所认定的既定事实。
既然彼此都对双方同样渴求,而自己也一定会对他负起责任,那么似乎也就没什么需要特别顾虑的地方了。
至少在那个时候,骆清源是这么认为的。
他自己的易感期本就比普通的alpha的症状还要强烈,而一般的阻隔剂对骆清源来说几乎很难起效。
骆清源大概永远也忘不了那些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痛苦夜晚。
身为alpha的自己尚且都难以承受,那么身为omega的他是怎样度过只会比自己更难受更钻心的/发/情/期/的?
今天只不过是远远地路过信息素散发的现场,它都能那么轻易地勾起陆星砚的/发/情/期/。
不过只是一个简单的临时标记,他都几乎快有些承受不住,近乎于脱力。
骆清源无意识地将交叠的指节捏得略微有些泛白。
陆星砚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倏忽地亮了起来,转移了他一部分的注意力。
骆清源一贯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也从来都不会干涉陆星砚的交友自由,只是没来得及收回来的余光恰好扫到了那条短信的具体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