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全了,立刻放下茶杯,满脸堆笑地起身作揖。
“一大早请诸位过来,也不知昨夜睡得好不好。”他笑道,“先喝杯热茶暖一暖,稍后我就带几位去后房一观。”
“你昨日说的那个童尸,就在后房吗?”一个大汉问。
“可不吗,就在酒——”柳十爷正要说,柳夫人却咳嗽了一声,他立刻改了口,“——酒坊里放着,这说起来,有问题的……也就是它了。”
岑吟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发觉是上等的白毫银针,应是有七年以上了。她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那些人,发觉他们都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似乎对这里有童尸这件事……见怪不怪。
岑吟放下了茶杯,微微皱起了眉。说句实在话,她并不喜欢柳十爷,如此为了财运铤而走险之人,向来为她所不耻。若不是要陪萧无常走这一趟,她当真不愿意来这个地方。
就在她皱眉之时,一旁的萧无常忽然转过头来,轻轻敲了敲桌子。
“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吗?”他问。
“什么?”岑吟应了一声,“怎么了?”
萧无常只笑不语。就在这时,那个阴阴沉沉的白面书生开口了,他的语调冷得如幽魂一般。
“柳十爷,我们的人数……似乎不太对啊。”他端着茶杯道,“您这屋子……会吃人是吗?”
他这样一说,岑吟才发觉,今日这里的人比昨日少了一些。若不仔细留意,并不会察觉。
炭火哔哔啵啵地响着,柳十爷咽了口唾液,擦了擦头上的汗。在他旁边,柳夫人却扇着团扇,露出了有些妖媚的笑容。
“奴家铺子里出了事,出重金请各位前来,自然希望各位配得上这个价钱。”她柔声道,“非是奴家屋子吃人,而是这人心若不足啊,就会被别人吃掉。”
“你这话什么意思?”有一老者颤声怒道,“你在试探我们不成?”
“既敢揭我家的榜,自然该有些本事才行。”柳夫人冲他一笑,“为何我要留诸位一夜,当然是为了试一试诸位的能耐了。”
她说着,便持着扇子掩面笑了起来,那模样娇艳万分,全然不似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妇人。
“你竟然——”
“怎么,怕了?”柳夫人把眼一挑,笑得风情万种,“诸位不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吗?”
她又笑了起来,笑声如银铃一般回荡在客堂内。岑吟轻笑一声,将头转向了萧无常。
“你接了他们家的单子,该不会是为了钱吧?”她戏谑道。
“不然呢?”萧无常半睁眼帘,学着柳夫人的样子冲她抛了个媚眼,“为了他们家夫人吗?”
“原来少郎君不是为了他们家夫人?”枕寒星在他身后讶异道。
岑吟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
萧无常额头上爆出了数道青筋。
建宜出行,不可开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