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鸢儿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莫微月眼中的光芒就消失了,因为她知道,二夫人一定会顺从。
果然,希望落空了。
可莫微月不甘心,她撑着地站起,踉跄来到了柴房窗口前,她踩着柴火往外面看,二夫人她们已经走远了,隐约能听到赵鸢儿的笑声。
莫微月已经不知道自己对二夫人是怎样的情绪了。
她仍然忌惮着二夫人莫名其妙的关怀,但经过多日的照顾,她又忍不住地想要依附二夫人。
在这样两种极为矛盾的思想下,莫微月看着她们的背影,短短的指甲扣进了久经风雨快要腐朽的木窗中。
二夫人会陪赵鸢儿一起睡午觉的。
她会笑着吻在赵鸢儿脸上,轻拍着她的背,缓缓唱着童谣哄她午睡,不然赵鸢儿何以如此固执地要求二夫人陪她?
周围全是沁香的气息,赵鸢儿会睡得很熟,直到半个时辰后再被二夫人温柔地唤醒。
如果赵鸢儿醒后癔症,二夫人还会耐心地哄,像那天晚上对她一样,轻轻吹拂赵鸢儿的脸庞——
要是二夫人是她的娘亲就好了。
突然地,毫无预兆地,莫微月脑海里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
她努力想甩开这个大胆到可能会让自己再次受罚的想法,可徒劳无功,最后重新倒在那团柴火里,莫微月放空自己。
上面铺着两层披风,所以没那么膈人了,老鼠的吱吱声在柴火后传来,她把脸贴在披风领子上,上面还残留着沁香,稍微遮盖住了柴房朽臭的味道。
抱紧隐痛的身体,莫微月闭上眼睛,也开始了她的午觉。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幻想中的,二夫人哄赵鸢儿睡觉的画面。
只不过二夫人怀里的赵鸢儿换成了她。
“微月”二夫人叫的是她的名字,而不是赵鸢儿。
二夫人还是那样温柔漂亮。
纤长卷曲的睫毛微微遮住眼眸,灰褐色眼睛纯粹如同宝石。她曾近距离观察过二夫人的一双眼睛,于是梦中,这双眼睛也是格外明晰清楚。
柔然纤细的手指覆在她的脸上摸索,最后把她紧搂在胸间。
周围环绕着沁香,无比的安全感让她彻底放松下来。
她享受着二夫人带着爱意的抚摸。
知道是梦,莫微月显得肆无忌惮,她像个小狗一样在二夫人怀里拱涌,一刻都不想分离。
“我会保护你,以后一直都会,你不用再害怕了。”二夫人说,她的语调语气带着怡人的温和。
沉浸于温柔的莫微月鼻尖酸凝:“真的吗?”
听别人说,白日做梦梦到的,就是自己最想要的。
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类似的话,一直以来她都在依靠自己。
甚至生母莫氏,因为生于青楼,这个身不由己的女人,她说过最多的就是让莫微月自己保护自己。
得到梦中人的回应后,莫微月得寸进尺:“可不可以不要再宠着赵鸢儿了,府里有那么多人喜欢她,可我只有你对我好。”
“可不可以做我的娘亲,只喜欢我?”莫微月拽住手边的衣袖,极力又无力。
她只是想得到这个人喜欢而已,虚无梦境也罢,至少能暂时填补她内心的空缺。
二夫人不回答了,莫微月知道她还是放不下赵鸢儿,哪怕是在她的梦里!
这让她气愤又难过,十四岁的莫微月感觉自己受到了背叛。
“可不可以?”她快要哭了,拽着衣袖逼问。
依旧没有回答,莫微月抬头,眼前却变得模糊起来,她能分辨出面前人依旧是二夫人,她继续问,带着急迫吼了出来:“可不可以啊,我以后会赚钱养你的,我干活很麻利!”
容里:“嗯?”
与梦里朦胧的声音不一样,这个声音清楚明确。
如兜头一盆冷水,她瞬间清醒了过来,知道眼前人真的是二夫人后,莫微月吓得魂飞魄散!
外面已经是晚上了,烛火点点,映在二夫人眼睛里,里面带着深重的疑惑。
看着手里被握脏的雪白衣袖,又是当头一棒,莫微月几乎要晕了过去。
“二、二夫人,您怎么来了?”莫微月眼前泛着临死的白光。
容里擦去她眼角的泪水,保持温温柔和:“我来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你刚刚做了噩梦?我听到你说了什么,不过没听清楚。”
——没听清楚。
这句话如同强效救心丸一样吊住了莫微月一条命。
鬼知道刚刚她真的连去哪里投河都想好了!
容里当然听清楚了莫微月说了什么,尤其是最后一句养你,干活麻利啥的,不过看莫微月一副绝望到生无可恋的模样,容里还是保持了善解人意。
“做了噩梦吗?”容里擦了擦她额头上的冷汗,语气里带着心疼。
莫微月惊魂稍定,随口编了个借口:“梦到,有大老鼠追着咬我。”
柴房里遍地的老鼠屎又臭又脏,要不是容里心理承受能力强,她都不敢进来,可原剧情里的莫微月居然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养好了伤,这也是一种本事。
“一直被关在柴房里,真是委屈你,前两天鸢儿摔了手,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