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回去的路上,徐楝实睡着了。
薛秀宇从后座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被子把她卷巴卷巴裹成一团,刚卷好饺子,饺子馅徐楝实就醒了。
他笑着凑上去给她一个亲吻:“到了。”
“下次我开车吧,感觉坐你的车好容易睡觉。”她语气里还有些困顿的睡意。
徐楝实做了噩梦,梦到了大逃杀:“我梦到你被怪兽吃掉了。”
薛秀宇无奈地笑:“你做的什么梦?”
她笑。
虽然现在的生活几乎什么波澜都没有,就算是爱情也并不惊心动魄一波三折,但对她来说这是最大的幸运了。
大逃杀或者狗血故事,让这些东西在梦里或者艺术作品中出现吧。
晚上,薛秀宇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外婆去世了。
“会做防虫香包的外婆吗?”她问。
他点头:“我过去一趟,可能要几天后回来。”
她很高兴看到他处理事情变得更加成熟了,摆摆手:“去吧去吧。”
他站在门口,手里拎着换洗的衣物袋子,幽怨:“你那么希望我走吗?”
徐楝实每天都很充实,但习惯两个人的生活后,突然回到家里只有一个人的状态,有些不太适应。
她以前害怕像这样过度依赖他,但她现在不再惧怕这种亲密关系了。
【徐楝实】:有点想你了。
【薛秀宇】:我也是,很想你。
对着手机傻笑会显得有点傻,徐楝实不准备那么做。
她每次发都会加上“有点”,“有点想你”“有点开心”来形容微小的思念或者开心。
薛秀宇很喜欢她的“有点”。
看到这个词的时候,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她本人脸上露出的细微的表情变动。她不怎么做大幅度的表情,开心愤怒伤心往往在脸部线条的弧度上若有若无地体现。
和她不一样,他喜欢用“很”。
“很想你”,“很开心”,“很难过”,大开大合的情绪起落。
秦斌的女儿秦曼在他的手机上乱点,不小心发出了视频邀请。
“诶,诶,别乱点啊!”秦斌试图抢救,对方已经接了起来。
秦斌看着那头的徐楝实,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女儿乱动。”
她把薛秀宇拉到镜头前:“手机是他的,让他来回答吧。”
秦斌在和这对小情侣聊天的时候,八卦兮兮地告诉徐楝实很多秘密。
秦斌说,在二十出头的年纪时,薛秀宇曾有一段很悲观的时间,工作不顺心,还有一些烦人的家伙来惹他。他对秦斌说:[我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思。]
秦斌绘声绘色地描述道:“我靠当时我真的吓坏了,连忙劝他不要自杀。”
薛秀宇阻止道:“够了够了,别说下去了。”
秦斌已经说上头了,在镜头那边猖狂地透露消息:“然后你知道我哥怎么回答吗?”
徐楝实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什么?”
“我哥说,你操什么心,她还没见过长大后的我,我怎么可能去死。”秦斌边说边拍腿笑起来:“还有,还有,更绝的是……”
薛秀宇用手捂住脸。
“他连怎么重逢都想好了。如果你有男朋友了,就要想尽办法和你闹掰,谈恋爱不成就要在对方心上划下最重的一刀,让对方怎么也无法忘记自己。”
徐楝实听到这里也笑出了声:“那如果我没有男朋友呢?”
“我也这么问了,我说万一她还单身呢?他说,他居然说,就算她单身也不会看上他的,反正闹掰就对了。”秦斌憋得太久了,现在终于找到地方可以说出来了。
关掉视频后,她忍不住问薛秀宇:“你一开始是想好要和我闹掰的吗?”
他只是用手捂着脸,苦笑着什么话都不说。
“那为什么最终没有和我闹掰?”
“看到你,只有开心了。”
薛秀宇真的这样想过。
无论如何,他不想作为一个路人被她轻易地忘掉。
就算在他提出分手的前夕,他也这样想过,狠狠地伤害她一下,然后让她无法忘怀——但在实际中,他做不到。
他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生怕她流露出难过和失望的神色,小心翼翼地斟酌措辞,唯恐因为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她。
“现在没事了。”
她抱了一下他以示安慰,他搂紧了她,用力亲吻她。
“谢谢你。”他说。
如果没有那种荒唐的关于“重逢”的期盼,恐怕他确实会完全自暴自弃。
力道从一开始的轻柔变成有些迷乱的骤雨。
他几乎想把她揉碎,但又害怕把她弄碎,在两个极端之间游走不定。
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