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驿站的人慌成一团。
找了大小不一的桶、盆去端水灭火。
裕安拽下承锦脸上的帕子,去水井边浸的滴水拿回来湿,轻拍承锦的脸,不多会儿,承锦也醒了,迷迷瞪瞪的被眼前的光景吓的呆住。
景陆道:
“殿下醒了?你们照顾好殿下,我去救火。”
说着直奔一个提着水桶踉踉跄跄的小厮前,接过水桶,快步走向着火点去。
裕安焦急的望着二楼东侧厢房,站在这么远很清晰的看到房间已经火光冲天,院子里却没见到庆王世子和随从王猛他们,不禁为他们捏了把汗。
“好好的,怎么起火了?”
回过神儿的承锦问道。
景武不好意思的回道:
“属下失职,昨夜贪杯,睡着了,是裕安先发现的火情,叫醒了我们,才得以逃命。”
裕安还在怔怔的望向着火处。脑海中又闪现出纸条上的那几个字:
子夜有火,小心防护。
一更鼓响后,还心存侥幸,以为自己多想了,没想到,竟然真的起火了,还么大。
难道是人为?是预谋?这事良桢又怎会知晓?火起二楼东厢,是奔着庆王世子去的还是全部的四位世子?
一时,裕安的脑子里全是疑问。
“快快……里面里面。”
裕安的思绪被院门涌进的一队人马打断,原来是“禁卫营”的火兵。他们身着“火背心”,带着牛皮水囊、大水桶、火叉、云梯等工具。
进了院子,略一分配,一小队人披上浸湿的毛毡,进到楼里去救人;一小队人负责引水运水到着火点;剩下的人集中去灭火。不多时,住在三层的蜀王世子承珅和岷王世子承曜在被人拥着,快步挪到院子里。
承锦急忙迎上去,同他们一起站在旁边。
三位世子都没见过这阵仗,满脸的惊恐。尤其岷王世子承曜,吓的两眼含泪,瞪大了眼睛望着升腾的火焰。
蜀王世子承珅院子看了一圈:
“承锦,怎么没见到裕兄长?你们都住在二楼,你下来了他们应该也下来了吧?”
承锦摇摇头:
“我下来的时候就没看到他,我盯着楼梯口呢,到现在都没有他的影子。”
承珅不敢相信的盯着二楼东厢:
“不可能,这么久了,他应该早逃出来了。不可能见不到人。”
正说着,从楼里又冲出几个人,其中有人撕心裂肺的喊着:
“来人!救命!救救我家世子!”
喊的人正是王猛。
几个人急忙冲上去,只见王猛右侧手臂和腿上被烧伤了大片,背上背着的正是庆王世子承裕。
承裕一动不动的趴在王猛背上,头上脸上都挂着伤。
“驾!”
驿承廖如清亲自架了马车来:
“快!扶裕殿下上马车!我们去太医院。”
众人忙把王猛和承裕扶上马车,承珅和承锦也想上马车看护,结果被驿承拦阻:
“两位殿下就别跟着了,现在还是宵禁时分,恐不好跟禁卫军交代,就我送他们去吧。”
说着让人大开院门,扬鞭打马直奔宫廷方向。
岷王世子承曜带着哭腔道:
“怎么办?我看裕兄长被烧伤了好大一片,叫也叫不醒,会不会有性命危险?”
蜀王世子承珅喊住他:
“别胡说,裕兄长不会有事的,烧伤了顶多留个疤,一定不会有性命危险的。裕兄长那么好,一定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说到最后,几乎是喃喃自语,忽然抱头蹲在地下痛哭:
“都怪我,都怪我!我酒瘾上来,非要裕兄长陪我喝。没有酒,或许他们就不有事了。”
承锦急忙上前安慰:
“珅兄长,你先别急。我想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或许裕兄长跟我一样,只是不剩酒力还睡着。我刚才就是睡着被他们背下来的,你看,我也没事。你说的对,烧伤顶多留个疤。”
承珅抬头道:
“真的?你没诳我?”
承锦抬头求助裕安他们,裕安他们忙点头道:
“是真的,我们殿下下来的时候还睡着的,刚才扑了冷水才醒的。”
承珅神情缓和了一点,却还是满脸的自责:
“都怪我,买回来那么多酒。”
承锦把他扶起来,承曜也赶忙上前:
“珅兄长先别自责了,裕兄长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我们以后少喝或者不喝就是了。”
承珅点点头,定定神道:
“传个驿里的人答话。”
不多时,随从带了驿里的总管小跑过来,跪倒在地:
“见过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