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封喉!刘婉俯下身去看了几具尸体,每个人喉间一条极细的血线,脖子下一大片血痕呈喷溅状,有的血迹尚未彻底凝固,仍有血珠渗出伤口。
不到半个时辰前,刘婉在墙头上看过去时,这些廊下的部曲、仆婢们尚且在鲜活地走动,此时却已无生息。
刘婉强压下心中惊愕,跃进主屋内,只见满地躺着衣饰光鲜华丽的人,他们衣襟染血,死不瞑目。那些妇人紧搂着幼子幼女,稚子无辜,脸上的表情或惊恐或难以置信。
刘婉看向最上方,一身躯壮硕之人和一老妇人并排躺着,老妇人左手边是位中年贵妇,她怀里窝着一团花花绿绿。
刘婉缓缓走上前,那团花花绿绿露出圆圆的脑袋,上有两个圆圆的发髻,扎着两朵头花。所有被杀的人都大睁双眼呈死不瞑目状,唯有她阖上了双目,只是眼角垂着一滴泪。
刘婉颤抖着去摸她紧紧攥着贵妇衣襟的手,低低地唤了两声,“阿花!阿花!”那双小手尚有余温,可是那位善良泼辣、双手叉腰维护兄长的阿花再也不会醒过来回应她了。
刘婉脑中一片空白,悲从中来,怒由心起,她一把拿下背在身后的长刀。那长刀用灰布裹成一条棍子,掌中内力一震,灰布无声断裂,露出龙雀环首的刀柄来。
她握住刀柄环顾四周,凝神探听着周围动静。正此时,侧边一间屋子里传来一声轻微地响动。
*****************************
王戬正和赵侯推杯换盏,他博闻广识又长袖善舞,尽挑拣当年魏帝南征北战的得意之事来讲,当然这些陈年往事中少不了赵侯的赫赫战功。忆往昔峥嵘岁月,赵侯心情大好,本不熟的两人,逐渐热络,仿佛经年老友,相谈甚欢。
一桌菜都已吃过半了,赵侯忍不住开口问,“王郎君今夜找我喝酒,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王戬一愣,“不是赵侯请我喝酒么?”
赵侯一头雾水,“今天一早,王郎君的婢女刘娘子就托管事带话,说夜里王郎君有要事找我商量,想同我饮酒。”
王戬听罢手一抖,杯中的酒洒了出来,他豁然起身,“坏了!要出事了!”
******************
刘婉小心翼翼地进到侧边屋子,那声音极其微小,她一眼就看出,声音是从墙角的一只柜子发出的。随即,她敛息走上前,用刀轻轻撬开柜门。
光一漏进去,里面蜷缩着一位惊慌失措满脸泪痕的小孩。咋一见她,小孩埋着头抱着双膝哆哆嗦嗦地哭着求饶,“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刘婉,“阿岳?!”
阿岳抬头一看是刘婉,欣喜道,“阿姊!”
刘婉拉住他的手忙问,“你怎么在这里?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凶手是谁?”
阿岳蜷在柜子里泪如雨下,只顾摇头。
刘婉强自镇定地安抚道,“你告诉阿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姊替你报仇!”
阿岳语无伦次,“一名黑衣蒙面人...捂住我的嘴...把我掳到这来...他说要杀人...我大喊我是汉人...他就把我放了。我想跑去拉阿花...阿花不走...我看他杀过来...我害怕...就趁乱躲起来了。”
说完,阿岳伏在膝上呜咽地哭了起来。
刘婉,“你有没有注意他们朝哪边去了?”
阿岳摇摇头。
刘婉拉起阿岳,“走,我们先出门去报官,阿姊一定会帮你抓住凶手的。”
阿岳抹了抹眼泪,跟着刘婉走出房间,看到主屋里已经死去的阿花。他跑过去,伸出手擦掉阿花眼角的泪,“阿花,你在下面好要好好的。”言罢才依依不舍地转身跟着刘婉出去。
主屋离前院并不远,刘婉握着刀心中有些烦躁,不知不觉就走到前院,远远瞧见黎公府大门。这时,阿岳突然挣开她的手冲过去扒开大门,接着慌里慌张地奔向门口守卫的兵士,“救命!救救我!杀人啦!有人要杀我!”
刘婉尚来不及反应,黎公府外守卫的兵士立即围拢了过来。
当先一人问他,“什么情况?”。阿岳奔到那士兵身后,指着刘婉道,“她杀了人,杀了好多人!”
士兵们纷纷拔刀,呼啦啦地将刘婉围了起来。守卫的领队立即下令,“把这人抓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刘婉始料不及,眼见那些兵士要举着刀冲上来。她把长刀往胸前一横,喝道,“慢着。”
她目光如炬,一喝之下带着几分气势,立即镇住周围的士兵,围拢的人举着刀止步不前。
刘婉,“阿岳,你为何这样污蔑我?刚才我到时,发现院中人已惨遭杀害,唯有你一人幸存。你说是黑衣人杀了他们,我这才带你出来报官的。”
阿岳瑟缩道,“没有黑衣人,你不是这府上的人,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那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