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怀南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忽然被戳中。
“那你最喜欢谁？”他反问。
怀南还沉浸在陈忆北刚刚那番话语中，一时间被问住了，抿着嘴想了很久，才无比认真地开口道：“其实我也喜欢樱木，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湘北队所有人在一起的样子，喜欢看他们在比赛场上倾尽全力，喜欢看他们在一起分享荣誉与失败，哪怕是樱木和流川互相看不顺眼的样子我也很喜欢。因为他们敢爱敢恨，敢挑战，敢夸海口，也配得上他们夸下的海口。”
陈忆北有片刻的失神，旋即低下头认认真真地看向眼前一脸憧憬的女孩。
她如水的黑色双眸折射着窗外明晃晃的太阳光，映射出耀眼的光亮。像星星。
他更加确信，眼前的苏怀南就是他苦苦寻找多年的，眼里有星星的小女孩。
“对了……你的左手是不是受过伤？”
因为话题突转，苏怀南愣住了，猜想是刚刚的即兴表演太烂，让陈忆北听出了破绽。她尴尬地点点头。
“啊，被你听出来了。小时候滑旱冰，不小心摔一跤。”
苏怀南的语气很平静。
而陈忆北的内心却已经翻起了滔天巨浪。
眼底深处的冰雪开始融化，层层少年柔情在眼中铺开。在阳光挥洒的明亮落地窗前，遗失了多年的拼图终于寻回了最后一片。
只是不确定眼前的女孩是否还记得那个曾经教她滑旱冰的男孩。陈忆北恨不得将语文课上学过的所有疑问方式都回顾个遍，大脑飞速运转。
“怎么这么不小心，是第一次滑吗？”
“是呢。”苏怀南有点不明所以，话题为什么忽然转到了这里。
“呃……谁教你的呢？”
记忆中骄阳般的笑脸慢慢清晰。关于小白，关于温柔阿姨，以及关于齐嘉欣……回忆像上世纪默片电影，一帧帧闪过。
她记得小白对她说“抓紧我的手”，她记得温柔阿姨对她说“乖，别怕”，她也记得齐嘉欣对她说“不要打扰我们”。
泛黄的记忆里，有过柔情与冷漠，她什么都记得。
但苏怀南还不想对陈忆北袒露自己与齐嘉欣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冒牌亲属关系，以及裹脚布般糟糕的童年往事。
她不确定，以陈忆北和齐嘉欣之间的关系，当他知道自己与对方互相并不对付之后，会如何看待自己。
毕竟，往事还没打算饶过她。
那个安静和琬琬没能给她答案的问题，如鲠在喉。
至少目前，她不希望陈忆北讨厌她。
---
她僵硬了片刻，随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淡然地笑了笑，说：“不记得了。”
清凌凌的声音，没有起伏。
陈忆北嘴角升起的弧度在此刻凝结，然后慢慢地朝反方向降落，最终变成了一条直线。
“你可真是好记性啊！”
陈忆北的语气中，有一丝小小的气急败坏。苏怀南诧异地望着他，不明白眼前的人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一个荒诞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闪过。应该不会是他吧，怎么可能这么巧？
也不像啊，记忆中那个男孩的眼神很温柔，像阳光一样温暖，也很爱笑，有两颗小虎牙。但眼前的陈忆北长期对人一副面瘫脸，因为总不笑，甚至都不能确定他是否有虎牙。
“那么多年前的事，不记得很正常呀，你在生气什么？”
“我……”
陈忆北一时语噻，自己究竟在生气什么？又凭什么生气？
“我从小就记性不太好，连很多小学同学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苏怀南一脸无辜。
两个人相对无言沉默了一会儿，陈忆北忽然有点勉强地笑了笑，开口问道：“后来还滑过吗？”
“没有了。出事后那两年，家里就不再让我去了。后来上初中，他们不怎么管我了，但那时候不流行滑旱冰了，听说那个旱冰场前两年已经倒闭，就再也没有滑过了。”
“还想再滑一次吗？”
“嗯？”
“不是旱冰了，是真的滑冰场。”
“在哪儿？”
“千盛商场新开的，我去过。”
苏怀南沮丧地摇摇头，“旱冰我都这么久没滑过了，更别说真的滑冰了。”
“没关系，我教你。”
少年清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苏怀南惊讶地抬头，目光灼热，紧紧盯着陈忆北。
这句话，那个男孩也说过，语气如此相似！
刚刚的火药味渐渐散去，陈忆北低头温柔地看着她。
苏怀南从古筝前站起身，才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张阿姨已经站在了门口，安静地看着他们。
“哎呀，是小北吧！”张阿姨热情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