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陈忆北转过身,表情茫然,似乎并不认识眼前的女人,但仍旧礼貌地问好,“阿姨好。”
“忘了跟你自我介绍了,我是嘉欣的小姨。听她妈妈说过,你们从小就关系挺好。”
听到齐嘉欣,陈忆北神色缓和,笑得自然和煦:“啊,对,我跟嘉欣是好朋友。”
“嘉欣小时候总爱在我身边念叨,小北哥哥陪她去科技馆了,小北哥哥又带她去看灯会了……”
小白……哥哥……小北……哥哥……
是小北!不是小白!
四川话里的白和北发音完全一样,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
当年教自己滑旱冰的男孩,齐嘉欣就是这么称呼他的。所以陈忆北就是……
她恍然惊醒。
“你就是教我滑旱冰的那个男孩?”语气兴奋又急切。
“刚不还说不记得了?”陈忆北看向苏怀南的目光不善,但声音却是轻快的。
“你早就知道了?”苏怀南反问。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仍在门口的张阿姨,张了张嘴,声音有些生涩,“妈……”
一个单音节刚发出声,就让她有种刺痛的咯喉感,她强忍着不适,继续说了下去:“妈妈,我们要抓紧时间收拾了,不麻烦您,我们俩可以……”
小时候爸爸和她刚结婚时,爸爸要求过苏怀南,要叫张阿姨为“妈妈”。一开始苏怀南并不抵触,但不知到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声“妈妈”让她越来越叫不出口了。
张阿姨本来也不是来帮忙的,她面色不明地点点头,临走时又多看了陈忆北一眼。
她看不懂张阿姨转身时的笑意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那不是长辈对孩子的笑容。
“猜到一点,但在刚才确认了。”
陈忆北清朗的声音将她的思绪唤回。
“那你为什么不直说,还故意问?!”苏怀南有些气急。
陈忆北一脸理所应当:“我只是不确定你还记不记得,如果就我记得,你不记得了,那我不就亏了。”
“陈忆北!你真幼稚!”
“不过还算你有良心。”
陈忆北伸出食指在她额头轻轻一点。
苏怀南愣住了。过了好久才又开口。
“当年,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谢谢……”
“现在说也不迟。”
陈忆北站直身子,等待着她的回应。
虽然此刻很想大骂他臭屁的样子,但这句“谢谢”苏怀南的确迟到了好多年,她深吸一口气,目光真诚地望向陈忆北。
“谢谢你。”
他笑了,笑得格外明朗,和小白一样。
她终于看到他的牙了。
“你的虎牙呢?”
“哈!你竟然还记得!而且还记得这么清楚!苏怀南,你太能装了!”
陈忆北俯下身,好看到让人心跳加速的面孔在苏怀南眼前放大,近在咫尺。
苏怀南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动——时不待我,要不顺便表个白吧?
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打住!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五六年级的时候去做了矫正。我爸信面相,看相的说我虎牙会影响他财运,得矫正。”
“看面相的是口腔医院的托吧。”
“我觉得有可能,不过矫正后的确更好看了。”陈忆北笑得更得意了,故意露出两排整齐的大白牙。
“臭屁!”她终于将差点憋出内伤的两个字送给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