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起誓?”
方才说完居住地方的事后,左护法本要去安排,奈何东方衡牢牢抓着他不放。转念一想,既是给客人坐卧的地方,让人亲去看看也好,有什么偏好或者不喜当场就能处理,于是便带着东方衡一起过去了。
右护法也随即告退,跟在两人后面走了。
牧秋尚有事想同时暝商量,没有马上离开,殿内便只剩了他们二人。
还没等牧秋开口,便听时暝先出声了。
牧秋一怔,“为了安大夫的心。”
“我是魔教教主,你为我做保证?”时暝问。
闻言,牧秋倒是笑了。自她随左护法到逍遥宫以来,因着时暝失忆的缘故,他们两个还没好好交谈过。现下,倒是有时间说说话了。
“东方大夫方才也说过,身份并不重要。”
听到牧秋提起东方衡,时暝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从她身上移向了别处。
“那些都是外在的,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牧秋道。
时暝的目光一下又看了过来,“……我失忆了。”
“你又不是失心疯了。”
真奇怪啊。
时暝回忆自己的过去,就像在看第三者的生活一样,冷冰冰的。他的打算也从未跟别人提过。
他自觉不是恶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
时暝不自觉动了动手指,碰到一个冰凉的硬物。是那个玉牌。时暝摩挲着玉牌的纹路,不过片刻,就感觉触手反生出温热来。
“我会……尽量想起来的。”时暝道。
牧秋微微摇了摇头,“这个不是最重要的。如果对你现在进行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影响,不必强求。”
“当然,还是看明天说清楚情况后,大夫怎么说。”牧秋又补充道。
时暝嗯了一声,只不知心下是作何想。
“你觉得明天能将事情和盘托出吗?”牧秋说起了正事。
“东方衡是从百草谷出来的,百草谷一向不沾江湖事。他师承俞山老人,年前俞山老人便曾说过他可出师了,医术是没问题的。而且……”时暝顿了一顿,“他不单是谷主之子,还是下一任百草谷谷主。他自己可能没有所觉,但某些事现任谷主应该都教过他。”
不知是方才一番话的原因,还是提及正事,时暝的话稍微多了些。
牧秋听了东方衡的身份有些惊讶,“这样将他带来没问题吗?”
“暂时没问题。”
沉默片刻,牧秋道:“百草谷会不会因为魔教……”
时暝知道牧秋的担忧,“无妨。他是偷跑出来的,到时候完好将人送回去便可。”
不会因魔教有偏向便好。……不过这么给送回去,等待他的多半是长辈爱的教育了。牧秋心想。
* * *
玄武堂内。
“岳儿回来了。”马堂主看金岳从门外进来,亲切地笑道。
“堂主。”金岳到座前,先向他行礼。
“又没有外人,直叫马叔就行,何必这么规矩,快起来。”
金岳起身,一板一眼道:“今日是我当值,既还在玄武堂回禀事务,应当守规矩。”
“你这孩子。”马堂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巡值可发生什么事不曾?”
“右护法带了个医师进教。”金岳道。
闻言,马堂主眼神闪了闪,面上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右护法自是听教主的吩咐做事,你别是又将人拦下了。”
金岳冷哼一声,“护法没有凭令,自然也要接受排查。”
“唉,你呀——”马堂主佯叹一声,“右护法虽年轻,但毕竟是教主亲选的,你何苦跟他过不去。”
眼见金岳的脸色更不好看了,马堂主又转口说道:“确定是医师吗?”
金岳一怔,道:“说是百草谷的医师,身上倒确实有股药草味,而且脚步虚浮、武艺不佳。”
……百草谷。
“好端端的,突然请医师做什么?莫非是教主……”
说着,马堂主做出一副担忧的样子来。
“不是。左护法说是另有人求医。”
“教中也不是没有医药堂,不知是什么金贵人,还劳动教主从外边请个医师回来?”
看了眼金岳的神色,马堂主又叹一声,“若真是教主……想必也不会轻易透露我们知道。”
金岳皱了皱眉,道:“教主武功盖世,行事自有教主的道理。属下只听安排,做好分内之事便罢了。”
马堂主一顿。
“堂主还有什么其他吩咐吗?”金岳问道。
“没有了,你辛苦大半日,快下去歇息吧。”马堂主笑道。
“那属下告退。”说完,金岳再次行礼,转身便走了,毫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