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的抽身离去
沉沦和抽离两种情绪在心里拔河般的较劲儿,给他心脏划上一道又一道撕裂的伤口
他听着一墙之隔的水声,木然的坐着
夜风从窗外吹进来,相较傍晚,已经凉了不少,甚至带着一点儿潮湿,吹散了他一身的黏腻
指尖的烟丝在乱风里疯狂的烧,即使他没抽,也燃得很凶,很快见底,一旁的浴室门突然打开
陈慈的发梢在滴水,见他穿了裤子坐在椅子上,很意外
“要走?”
许敬南摇头又点头,声音沙哑
“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陈慈没有意识到他话中的深意,只是微微点头
她像是累狠了,躺回床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男人将被子里外又换了一遍
心下满意,舒服的拉过被子盖上,换了个姿势,将脸对着许敬南闭了眼睛
屋内私密的气味裹挟着尼古丁,缠绕在鼻尖,许敬南静静盯着眼前的睡脸看
半夜静得时间快要停止,他听着陈慈的呼吸逐渐变得柔和绵长
长发被她规整的散在脑后,铺满了一个枕头,平常的脸又冷又傲,睡着了却温和,像一只退了壳的贝一般柔软,躺在那里,安静得像没有呼吸
有好几次,许敬南都想伸手试一试,却又屡次收回手,最后摸出手机拍了一张她的睡脸
许敬南在床前一直看着陈慈呆坐,他没看时间,也没算自己坐了多久,只知道女人呼吸平稳之后,夜里的风凉了又凉,中间还落了一场雨,后来又停了
等他出门的时候,门前两颗老树经历一夜风雨,树叶被打落不少,厚厚的堆在地面,屋前原本干净的石板路变得面目全非
这一夜的风雨席卷了整个西南,许敬南在一地凋零的夜色里裹挟着寒意一路南下
第二日,陈慈再度睁眼的时候,木椅正对着床前,上面空空荡荡早已变得冰凉,没有关的窗户飘进来不少细雨,将书桌浇湿了大片
画画的宣纸被裁下一截压在桌上,米白色的纸张被夜雨浸润大半,被晨风吹得飘飘忽忽
陈慈抬脚走过去,一行小字跃然眼前
——阴天快乐陈慈,等我回来。
换季的雨下得突然,也下得冰冷,好像是一次反噬
卧室内的窗台、书桌、帘子、地面全有雨水的痕迹,站在其中,连人也逐渐变得潮湿
陈慈的心慢慢往下沉,她突然意识到,昨晚男人说的要走和自己理解的要走似乎是两码事
他说的走
走得远,走得决然,走得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