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屋子,照顾着老村长喝下,将在并州城里赚来的钱拿出来,交到老村长手上,“……剩下的钱,我慢慢凑……”
老村长捧着钱,红了眼眶。
在水里的时候,他真以为自己快死了,那时候,哪里还想得到钱的事,只挂念着往南边逃难去了的儿子、儿媳还有小孙子……如今,他差点死了,儿子、儿媳、小孙子一个都见不到,只有范家小女照顾着他……
范昕拿着空了药丸,招呼着小孩子们出去,让老村长先休息着。
她走到门边时,老村长忽然叫住他。
范昕回过头,眼里带着疑惑之色。
老村长让小孩子们先出去,敞开着门,只留下范昕在屋子里。
“阿昕啊,我与你说句实话,先前给你看的欠条子……是假的。”
“嗯?”
“你爹根本不欠我的钱,是我想多……多攒些,等以后你大树哥回来,给他在城里买座大宅子,才伪造了那张欠条。”
儿子带着儿媳、孙子往南边逃了,他是简阳村的村长,放心不下村里逃不掉的老幼妇孺,于是留下成了个孤家寡人,日日盼着的不过是天下早日太平,儿子能够带着儿媳、孙子回来与他团聚。
可这战事一起接一起,不知何时能够止住。
诶,他只怕是等不到那一日了……
这般想着,老村长抹起眼泪。
既然他多半等不到那日,违背良心、敛来多少钱都没用。
“阿昕,你是个心善的好闺女,我不该骗你的……”
老村长说着,露出很难为情的表情,“你爹托我办的事,我也没办好。”
范昕拧起眉头。
老村长吃力地抬起手,指着屋子西墙角放着的柜子,继续说:“你爹留下的‘天书’,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