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惊迟眼神奇怪,他并没有察觉到季弦思是在套话,而是对对方的这个说法感到奇怪:“你从哪儿听来的歪门邪说?我在明剑山庄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我们山庄还曾有另一个大小姐。”
他神态不似作伪,如果是装的演技也太好,那他就算知道真情也不会对自己说。季弦思只好干笑:“道听途说,道听途说,现在话本上什么都写,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看了不知道真假,当然是怎么刺激就往哪边想。”
这话也在理,傅惊迟并未多想,吐槽道:“什么人啊,就知道编排我们山庄,怎么做的尽是跟青岳峰一样的事。”
季弦思讶然,不是因为这话确实从青岳峰门下弟子嘴里听过,更奇怪的事听傅惊迟这意思,怎么好像青岳峰跟山庄的关系很差一样。
她怎么记得,青岳峰长老跟父亲交好多年,两派关系向来很好?
心中有问,季弦思就问了出来,傅惊迟虽觉得她关注点奇怪,想到她不过一个爱听闲谈的普通人,也不避讳,就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讲给她听。
他说:“听说青岳峰是曾跟我们山庄交好,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从我拜入师门,两派就一直暗中不和,只不过碍于两派还有姻亲关系,就都没抬到表面上来说。”
季弦思想到那日酒楼那几个青岳峰弟子提到明剑山庄还有个女儿在魔界时幸灾乐祸的样子,心中更怪:“为什么,你也说了,这两派还有姻亲关系不是吗?”
“问题就出在这。”傅惊迟摊了摊手,“按理说,我们山庄就少庄主一个小姐,而兰柏公子除了是青岳峰重澜长老的关门弟子外没有任何势力支持,我们少庄主跟他配,那是绰绰有余……”
季弦思有些听不下去:“你这么想他?”
傅惊迟左右看了看,道:“兰柏公子平易近人,随和还好说话,我是挺喜欢他的,可别人都这么说,而且,我说的也是实话。”
似觉得自己的话有歧义,傅惊迟想了想又补充道:“实在不是我想说这个,是这跟后面的事有关系,我不这么说,怕你听不懂。”
季弦思不明白有什么事是非要靠贬低君兰柏身份来让人听懂的,但她还是忍住了,点头道:“你继续说吧。”
傅惊迟续道:“以少庄主的身份配兰柏公子,那是绰绰有余,况且兰柏公子还是重澜长老最看重的弟子,按理来说,这桩婚事应该没什么问题才是。”
季弦思听出点门道:“你是说,重澜长老不让他跟唐……跟你们少庄主结姻?”
“对了!”傅惊迟两手拍在一起,“也不能说全对,准确来说,重澜长老对此并无异议,而是青岳峰的其他长老有意见。他们非说我们山庄言而无信……你说好不好笑?我听师叔他们说,打少庄主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庄主夫人就跟重澜长老说好了,要从他手下挑个最得意的弟子当女婿,如今亲也结了,这算哪门子的言而无信?”
“……”
心头的话突然哽住,季弦思一下就明白问题出在哪了。也是,青岳峰那群人最是无利不起早,当初跟娘亲定下亲事的是重澜长老,其他长老便与有荣焉地觉得搭上了明剑山庄这条线,从而对她指指点点;后来庄里出了事,“明剑山庄”这个头衔不再好用,如果能从中敲诈一笔,获得的好处说不定比联姻要多得多。
不过这都是季弦思自己的猜测,她并没有真实经历那时的事,只能根据记忆里对青岳峰那群人的印象稍作猜想。
她问:“那那位重澜长老呢,他是兰柏公子的师尊,就不出来管管?”
傅惊迟无奈道:“听说从前青岳峰都是在那位长老手上的,不过在我入门之前他就闭关去了,直到现在还没出关,这些年青岳峰大权早已旁落,兰柏公子在那边也开始受排挤了。”
这跟她的记忆出入太大,季弦思情不自抑地“啊”了一声。
傅惊迟继续说:“所以自两人大婚以后,兰柏公子就一直住在山庄里,青岳峰那边又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开始说他是我们山庄的上门女婿。公子脾气好,不跟他们计较,反而那些人见他不理会还生气了,久而久之,两个门派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差。”
这太不可思议,季弦思没忍住,又“啊”了一声。
傅惊迟听她两声差异不大的疑问声,反而给自己听笑了,他问:“怎么了?”
季弦思道:“这不就是自己找事吗,他们气什么?”
“谁知道呢?”傅惊迟耸了耸肩,“总之,若你以后遇到他们的人,敬而远之就好,不必跟他们有什么交集。”
-
就这么在明剑山庄的驻地待了两天,这边的民众终于疏散得差不多,山庄的众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撤离,听张雅客说,是要去跟其他宗门会合。
说来好笑,当初态度强硬要留下她的人是唐书越,这几天季弦思唯一没见过的人也是唐书越:傅惊迟就不必说了,他外派的任务都被收回,整日就来她这里做监视的眼睛,张雅客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