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势力根深蒂固,若严守军规,优待俘虏,粮草如何解决?发生动乱如何镇压?安城若还像武林城一样久攻不下,这仗又该怎么打?楚军孤军深入越境,粮路被切断,粮草几近枯竭,已开始宰杀战马、食死人尸体果腹,多耽一分一秒,危险便多百倍千倍。屠城是当时最好的法子,断绝后患,震慑越国,以求用最快的速度攻下安城。身为楚国大将军,我无愧于心。”
屈湘儿大笑:“好!好!好一个‘无愧于心’!”
“师妹……”
“萧将军,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再莫唤‘师妹’了。”屈湘儿决然道,“此事烂在我心,这是最后的情义。从此刻起,你我情分尽、恩义绝,两不相干。”
萧亦城涩声道:“师妹,你……”
“铿——”
拔剑声传来,屈湘儿冷然道:“萧将军再不让开,便休怪我手中的剑认不得人了。”
萧亦城戚然道:“我本非你的对手,你杀了我,从我身上踏过去,又有何妨?”
我抬手示意赤贯带我走,一路缄口默言。
行至江岸,我木然抬了眸子,北城巍峨森严的重重府邸映入眼底,那夜屈湘儿说的话,蓦地浮上心头。
“郢都,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赤贯迷茫又担忧地问道:“夫人,你怎么啦?”
一叶小舟乘波而来,一人负手立于船头,回道:“这天下,何处又有净土?”
我望向那双熟悉的、浅褐色的眸子,他静静地回望着我,眸中一片悲悯,宛如佛陀看着受苦受难中的大千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