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书墨的视线扫过她,最后落在魏听风身上。
他一定听到了魏听风的话,可他冷静太多,秦窕荒唐地想,瞿书墨是不是早就已经和他们为伍了。
魏听风笑着,轻松却没有入眼,他看着瞿书墨,似乎在等待。
瞿书墨反应都很淡,空气因此凝滞了一会儿,他才开口:“云霄禁制是怎么回事?”
“敢信我吗?”魏听风道。
“不是从来不说假话的吗?”瞿书墨与他对视,“在思过峰关了这么多年,转性了。”
“是啊。转性了。”魏听风叹一口气,站起身。
“你大费周章把我们找过来,不会只为了告知这些吧。”
魏听风又笑,不知如何的愉快牵动他的眉眼,秦窕感觉他一贯的隐秘都褪去几分。
他直视瞿书墨:“当然不是。”
“云霄的禁制可不是一直都有的。”他了当道解释,“其实我方才说的很明显了,它和你们有关。”
秦窕的心始终落不下,倏忽间一丝头发遮上她的眼睛,她转头,才发现石门打开竟没有合上。
思过峰的落日余晖斜着照进来,一缕风幽幽拂过。
“云霄当年同意收下异族遗孤,但也不能免俗地恐惧你们。”
秦窕听见魏听风说:“如今的禁制是你们进入云霄的那一日才落成的,云霄诸位长老们连同三青门那堆伪善的人一起,用你们的血脉连通了禁制。”
魏听风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对外说是保护,实为怯懦忌惮。”
瞿书墨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
“要不我来说吧。”
闲客轻拍掉外袍上沾的灰尘,眼光冷漠:“三青门那群人本来就没安好心,他们掺合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为了能在日后,找机会吞并了云霄。”
“云霄山上的人沽名钓誉、软弱多疑,三青门一众人,便是纯纯坏种。”
他话音不停,目光却转而落在秦窕身上:“你应该最是清楚吧。上辈子你把云霄搅得人仰马翻,三青门少主还能将你娶回去保护起来,任由你毁了他们一派。”
秦窕瞳孔骤缩。
闲客想到什么,神色突然沉下来,不知是伤痛还是悔恨。他声音传进秦窕的耳朵:“或许你说的对呢,我们出生就注定沦为杀戮。”
“就当赎罪吧。”他轻声说。
秦窕无法分辨自己的情绪状况,她脑子很乱,心却在纠缠。她看着闲客,一字一顿:“你是谁?”
这个问题很平常,从来这个世界开始她问过许多人。不管是否能有回答,她都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自己的心里那样悲伤而哀痛。
像一根长及心底的刺,随风摇动着,带给她长久的隐痛。
“秦窕。”
闲客眼里浮动起一些令她感到熟悉的情绪:“忘却了的,还要记起来吗?”
忘却了的,还要记起来吗?
秦窕睁大眼睛,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蓦然响起:“已经忘记的,就不要再想起来了。”
“重新开始吧,师妹。”
秦窕仿佛看见那天的落日。
一只传信的灵鸟飞过,她转过头时,已了无踪影。
***
秦窕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儿想起上一个世界。
上一个任务世界是存在于现代的,水泥钢筋的城市。
她这样很容易就会游离在世界之外,一但失去沉浸感,秦窕想,她可能会更加危险。
但她仍然忍不住回想起来。
原主的本能对她影响很大,秦窕感觉她自我意识的存在都被无限挤压着。也或许是这样,意识仅剩的活动区域被她过度开发,她在旧时回忆里摸寻,竟然也无意间发现了端倪。
那是一个属于晴朗的夏日下午,很热。
秦窕刚完成霸总布置的工作任务,她挽着女主的手路过了一个书摊。
书摊上零散摆放着许多或新或旧的纸质小说,她很多年没见过这样卖书的摊子,便拉住女主的手停了下来。
卖书的人她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是个吹来的风都火热的晴天,橙色的阳光洒了一半的香樟树,她被一本简单封面的小说吸引,翻开时,刚好闻到香樟树叶的味道。
秦窕突然反应过来,原来魏听风的名字不是来自原身的记忆。
她好像回到那个世界的下午,透过自己的眼睛,看到了小说的内容——
【师兄的笑很温和,或许我应该祝福他。】
【师兄看了我一眼,将我的茫然收入眼底:“已经忘记的,就不要再想起来了。”
他将手搭上我的眼睛,我看不见,却能闻见他身上的花香味。他对我说:“重新开始吧,师妹。”】
***
“我……”
秦窕甚至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