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过半分逾矩。
对方略微松开她,掌心贴在她脖颈,在她耳侧低语:“相信你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被对方松开,余声声踉跄着退了几步,对方衣着绫罗,声线清晰,不是太监,是王公贵族。
对方有权势,而自己是被轻薄。
若不摘下眼罩,不知对方是谁,说不定这事能当作没发生。
犹豫片刻,还是摘下眼罩,她不能假装没发生。
是萧郁。
风将地面落下的竹叶吹起几片,余声声又羞又愤,又不会骂人,只好跑开了。
可她越想越不对劲。
因她不知道这是惩罚,之前其他抽中的女子都是直接在入口坐等时间过去。
只觉得萧郁必然经常做这种事,调戏女子。
这些女子害怕名节被损,才不敢吐露。
思来想去,她独自去面见了皇后,禀报此事。
皇后也把萧郁叫来,余声声还以为他会抵赖,没想到他居然直接承认。
皇后道:“你禀报此事,是想让凌安王给你一个交代?”
余声声连忙摇头:“不是。只是想求一个公道,不想此事再发生。”
“确实不应再发生。”当时的皇后娘娘坐在凤椅之上,隔着很远的距离,瞧不清面容,只觉得满头珠钗,高高在上,冷若寒霜,凤目威严,“来啊,令凌安王声誉受损,将竹林三丈内所有看管不力的太监统统抓起杖毙!”
余声声抬头:“娘娘?”
皇后娘娘压下视线:“这样你可满意?还是说你想让这次照料各家小姐的宫女也通通处死?”
“不,不是。”余声声摇头,她捏紧手帕,“是……是臣女看错了。”
“哦,看错了?”
“凌安王并未出现,是臣女一时恍惚。”余声声额头牢牢贴在毯上,“还请娘娘恕罪,臣女之过,不要牵连他人。”
“既然是你看错,那就算了吧。晚宴便不用参加了。回府休息。”
“谢娘娘。”
说完,皇后娘娘支额闭目,像是根本不愿处理这等小事。
余声声走出殿内,至此之后才是真正心甘情愿地忍让退避。
皇后,一国之母,世间女子的最高向往。
若她维护皇室声誉不辨是非,随意杖责他人,她又如何能对世间公道怀有期待?
此后,皇宫内宴,除非避无可避,多数她都称病不去。
这次寿宴,邀百官之女入宫,除了庆贺,还是为了给太子选妃。
这也是当初有人刻意用捉迷藏惩罚余声声的原因,在之前的曲水流觞对诗中,她不经意抢了别人风头。
按照规矩,百官之女年满十四有意者需得将自己画像送入宫中供太子挑选,必须得送——若是不送,意味着瞧不上太子。
余声声送了,相比其他家女子修缮画中模样,她刻意让画师改了几笔,显得十分普通。
太子选了一正二侧。
正妃家世相配,皇后表亲,是各家心知肚明早就定好的。两位侧妃是在皇后寿辰出风头之人,且极为貌美。当日太子必然是去看了。
不久,二皇子要选侧妃,余声声同样送那张画像入宫。
二皇子选了两位,也都是寿辰宴席上出挑的貌美女子。
余声声推测,不仅是太子和二皇子,年纪适龄的皇子王爷应都去了,暗地里观察她们这些官员之女,提前得到内幕的世家小姐自然知道该怎么表现。
怪不得她能碰到萧郁。
二皇子这回选亲结束。
落选女子画像送回来,余声声随意展开,发现有人在她眼眸上多添了几笔,画上蒙眼的眼带。
旁有戏谑般的四个字:明珠蒙尘。
“……”
派人去打听,宫内人传信回来:二皇子只对皇后寿宴中的几位感兴趣,斟酌良久,对余声声画像随意扫了眼,并未关注。
画像在宫人们流传了一圈回到她手中。
只是这期间到底经过谁的手便不清楚了。
再之后,是萧郁做了皇帝。
圣德帝君总说要把皇位还给萧郁,自古皇帝说的和做的不是一回事,帝位总要传给嫡子嫡孙,万万没想到,帝君突然重病,居然真的禅位了。
登基后,萧郁大赦天下,于中秋夜设国宴。
官员家眷子女都要去。
跟皇后寿宴相似,只要召集百官之女,基本就是供皇子王孙选妃,这次不同,是选皇后。
月圆之夜,宴席之上,官员大臣男子都坐在左侧,女子们都坐在右侧,依照身份高低由前往后排列。
余声声没什么心思,也没准备才艺,只静坐看着各家女子争奇斗艳,轮番上阵,好不热闹。
李家之女李汀兰,献上舞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