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师妹看起来就不聪明,傻嘿嘿地笑啥啊,亏他还以为她和余恪长这么像,定是有点关系呢。
卫弈想着,招手叫来茶楼小二:“这桌算我账上。”也不知道这傻傻的师妹带没带够钱,他听谢长琴的话跟了她一路,发现挺像故人的,这才试探了一下。
余书辰却想着,这厮谈生意的时候一毛不拔,在他手里吃过不少亏。早知道有这好事就再点贵一点的了,不逮着机会狠狠薅一下这铁公鸡的毛,心里竟还有点不畅快。
“卫楼主,好久不见,甚是想念。”话原封不动,如数奉还。
这是他俩之间□□时的交谈方式,在卫弈说出来这些话时,余书辰就知道他一定是看出了什么。
当时她还想卫弈怎么会想出来这样的对话,毕竟之前当有人看着两个人这样对话时,她尴尬得脚趾抠地,虽然如今看来还挺有用。
果然,嘴角上的笑挂不住了,耳垂上的红玛瑙珠坠子晃动,他压低了声音:“还真是你?!那我师妹呢?被你弄哪去了?”
余书辰依旧笑嘻嘻地看着他:“不错,是我。至于你师妹哪里去了我不知道,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了。但总感觉师父知道这件事,也没多说什么,我也觉得奇怪。”
“真是难想到当初将东凌盛极一时的余恪是个女子,”卫弈斗笠下的表情没变,“那你准备以后怎么办?”
余书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卫弈迟疑了一下,嘴还是很欠,阴沉的声音很平稳地叙述:“我特意去刨了你的坟,确认一下你是不是诈死。你得知道,我们斫音楼的消息是实打实的,基本都经过实地考察的。”顺便宣传一波。
又补充道:“哦,对了,确实死的很惨,手脚该断的都断了,嘶——这得有多疼啊。”像条毒蛇在吐着信子。
“我还给你上了三炷香,花了我整整三文钱。到现在见一个整装的你,我还有点不太适应。”
行吧,半个好兄弟就是要互相刨坟。余书辰是个对这事不是很讲究的一个人,也知道卫弈这人做买卖习惯了,一向爱添油加醋往夸大了说。
就比如现在,他脸上一点不适应的样子都没有,还向余书辰提着建议:
“你是准备先找凌复报仇,还是先搞垮余府?送你个不收钱的消息,你的死跟他们都有关系。”
虽然余书辰不在乎刨不刨坟的事,但和故人探讨自己的死亡挺诡异的,不算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余书辰打断他的侃侃而谈:“东凌京都的消息你知道些吗?不渝军怎么样了?含黛楼的卿云姑娘呢?”
“诶诶诶,这得加钱。”卫弈低低的声音有点戏谑,“看在谢师兄的份上,就只用给八两银子三文钱吧。”
这消息的价格和以往他开的价比起来可以说是相当便宜。就刚刚好是这桌的茶钱和,他给余恪上香花的那三文。
熟悉的场景从东凌的茶楼转换到了奉运的茶楼。余书辰从包袱里将银两拿给他。
“凌复现在成了东凌的太子,如今是出使奉运。不渝军没有跟着凌复,他们只认你一个人,谁也不信,甚至都不信你已经死了,正准备暗戳戳地找方敛秋给你报仇呢。你也别辜负了他们。
至于卿云姑娘,她被凌复赎到太子府里去了,做了太子府里的金丝崔,现在是凌复去到哪儿把她带到哪儿;她人现在么,可能就在东凌的使馆里头,你要是想见她,倒也不用费太大周折,只是容易被凌复发现。”
“我给姬卿云留了不少银两,足够她赎身后盘下间铺子保终生无虞了,她怎么会被凌复赎走?”余书辰想到姬卿云在凌复手里心里一阵诧异。
“谁知道呢?凌复将人看得紧,我这边也不知道她是有意为你复仇,或是甘愿跟着凌复,还是被凌复强取豪夺了。”斗笠下的声音依旧没变调子,不紧不慢拿了一块糕点放口里。
余书辰:“那姬卿云这边先放放,我先去找不渝军。”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万一她是想给你报仇,你却将人家小姑娘放在凌复手里,就真的不担心吗?
还有你知道怎么去找不渝军吗?就算找到了他们认你吗?”卫弈又拿了一块糕点,叹了一口气,“斫音楼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想收编你的不渝军,然后被你之前的副官痛骂了一顿。”
又看了看她的脸,“唉,有你这么一张脸,也不怕不渝军不认了。”
“你省省吧,我当然有法子。”余书辰笑,“话说,我们这合作了这么多年的关系都不见你肯给我些便利,你到底同谢师兄怎么了,这么卖他面子,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都只有你一个人在自说自话。”
“你以为全天下都是像你我这样的或贪权或谋利的小人?”卫弈再次拿起一片糕点放入口中,似是而非地回答,“我自然是要用爱来感化像谢师兄这样温润谦和的君子。”
看着盘子里所剩无几的糕点,余书辰把盘子抢过来。她就该知道,卫弈跟人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