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军队被斩杀无数,嫪毐也身受重伤,他知道自己这是中计了,嬴政这次分明是有备而来,最后寡不敌众,嫪毐的军队大败,仓皇逃亡。
公元前238年,嫪毐被一网打尽,车裂嫪毐,灭其三族,其死党卫尉竭、内史肆、佐戈竭、中大夫令齐等二十人枭首,追随嫪毐的宾客舍人,罪轻者为供役宗庙的取薪者,罪重者夺爵迁蜀,徙役三年。
太后自此幽禁雍宫,减了俸禄,收回玺印,彻底退出秦国的政治舞台。
盖聂曾回禀道:“太后整日抱着枕头,错认那是自己的孩子,神志似乎已经不清醒了,需不需要派太医前去诊治?”
嬴政听后,顿住了手中的笔,良久后,声音喑哑的说道:“不用了,让她活在她心里的那个念想中吧。”
那个没有他,没有父王的念想里面吧。
这一年,嬴政亲政,亲政后面临的就是如何兵不血刃的除掉相父吕不韦。
嬴政以吕不韦是将嫪毐引荐到太后,造成嫪毐叛乱为由,下令免去吕不韦相国之职,遣发到河南的封地。
朝廷一片哗然,在朝中大多是吕不韦的亲信。
吕不韦看着乳臭未干的嬴政,此刻他并不想与嬴政撕破脸,尤其现在太后的权柄出现了问题。
吕不韦在心里是看不起这位少年帝王,从未亲政,哪里知道掌权者的不易。
门客也在旁边建议先示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到嬴政对朝堂彻底失去掌控之时,嬴政自然会亲自来请他回咸阳。
门客的想法,与吕不韦自己不谋而合,遂离开了咸阳。
他却不知道,这位门客早已经是嬴政的人,就这样,吕不韦一步步走进嬴政为他设下的陷阱。
吕不韦在河南封地广交宾客,各国诸侯使者络绎不绝。
嬴政在咸阳宫收到消息,他用手指轻轻的击打着案桌:“相父......劳累半生,可惜休息了。”
他将早已经写好的书信交给盖聂:“盖聂,你的仇人,孤交给你了。”
盖聂:“......”
“孤答应过你,你的仇人,可以死在你的剑下。”
盖聂:“是。”
盖聂将嬴政的信交到吕不韦的手中,他看着信中的三十个字,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信上写着:
君何功于秦?秦封君河南十万户,君何亲于秦?号称仲父!与尔家属徙蜀!
盖聂面无表情重复嬴政的原话:“相父对秦国没有多大的功劳,却在河南有十万户的封地。”
“相父和秦国皇室又没有什么血缘,有什么资格为仲父,还是赶紧带上家人,搬到蜀地去吧。”
吕不韦看完这封信之后,大感不妙,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当初离开咸阳城,中了嬴政的计谋。
他算漏了,现在嬴政的羽翼已丰,已经不是那个随意操控的小孩子了。
他曾经如此辱没他,必是触及到了嬴政的底线,已经死路一条。
若是不自杀,嬴政肯定会动手,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如果自我了断,或许他的家族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思来想去之后,吕不韦对盖聂说道:“大王的意思,臣吕不韦知道了。”
这一日,吕不韦事无巨细的交代了后事,回到房间,选择饮鸩毒自杀了 ,死前,看了一眼站在房檐上的盖聂。
“望大王看在臣这些年的苦劳上,放了臣的族人......臣错了。”
盖聂没有拔剑,他远远的看着毒发身亡的吕不韦,眼前仿佛又浮现了烈火中的村庄,那些不认识却无辜的村民,在怀中渐渐冷却的无衣。
他们不知道为何死在,不过就是此人的一道政令。
三年了,他终于报仇了。
盖聂再次回到了咸阳宫,将吕不韦饮鸩毒自杀的消息带给嬴政。
嬴政听后,他的神情不悲不喜,只是环顾了四周,然后不可查觉的笑了一下:“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嬴政对盖聂说道:“也许有一个人,比孤更在乎他的消息。”
“你将此消息告诉她吧,”盖聂第一次在嬴政的语气中听到了寂寞,“代孤在看她一眼。”
太后听到这个消息后,重击之下,神志彻底混乱,一会儿她觉得在赵国,一会她认为在秦国,一会她以为抱着是嬴政,一会她以为她抱着是与嫪毐的孩子。
太后这一次是真的疯了,闻讯后,三年后抑郁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