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劳动你操心。”
“哼!”林南望拿起桌上的册子,慢条斯理地翻着,淡淡地说,“那些不过是个解闷的玩意,有什么好上心的?你连这点胆子都没有,千瞒万骗的,这可不是大丈夫所为。春秧妹妹,这样的事,将来少不了。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你早些懂得这个才好。”
“姐姐好性儿,我却不服。他口口声声说心里只有我,姐姐……姐姐这就算了,好好的,又冒出个孩子来,你让我怎么信他?姐姐愿意做个便宜娘,我可不想。姐姐快打发他走,我看见他就烦。”
褚懂愁得什么似的,暗地里把做下荒唐事的自己骂了八百回,眼见瞒不过去了,迅速拿定主意,走到她面前跪下哀求:“都怪我,我不该瞒你,只是……我真不是诚心要骗你。那是被人灌多了酒,一时糊涂做下的错事。绝对没有什么爹啊娘的,那样水性杨花的人,鬼知道那是谁的种,我是不认的。早就要打发走,一时忙忘了,你放心,我这会全想起来了,马上送出去,即刻就办。”
他急出一脑门子的汗,林南望还要落井下石,插一句:“那郝妖精呢?”
“好啊,原来还有她!”
春秧咬牙切齿,抬起勉强能动的手指,将几上的茶碗推了出去。
这声“啪嚓”惊得他魂都没了,慌忙说:“不不不,我把她弄来,是留着给你出气用的,不是……不是那样……”
这个真不是他要来的,太后硬塞给他“负责”,那会他处境艰难,不敢得罪猛了,只好收下。
她又啐了一大口,扭头不肯再看她一眼。
看戏的林南望以书盖脸,大笑不止。
褚懂算是明白了,这位也没有他想的那么大度,从粉轿子到方才这些话,明摆着这是要借春秧的手,把宫里那几个除了。
他不怒反喜,她愿意和南望合谋,姐妹同心,这是好事。那些女人真算不得什么,虽说初为人父,舍不得那粉嫩嫩的娃儿,但做人要懂得取舍。先养在外边,得闲了过去看看,往后借个好时机提一提,到时再接回来。
“既你不喜,那立刻送走,统统送走。”
春秧恼得厉害,赌气说:“谁信你的鬼话,赶紧走,我只想打死你。”
林南望放下书,在盘子里拈了一片点心,刚要放到嘴边,见她气呼呼的模样怪惹人怜的,起身走过去,边喂边哄:“好了好了,男人嘛,就这德性,能迷途知返的,已是难得。他这个身份,自有那不要脸的挖空心思往上贴。这些魑魅魍魉,赶紧打发走是正经,他要敢再哄弄,我替你出气!”
“正是正是,你放心,有南望姐姐在,我再不敢胡来。往后,我只守着你……们。”
这个“们”说的极其小声,照样换来她一记横眼。
这醋劲,实在是……
他不敢笑出来,觍着脸伏低做小再认错,可惜没换来她好脸色。她看着南望,咽下那口点心,撅嘴说气话:“姐姐立时把他打走,我才解恨!”
林南望亲昵地搂着她,抿嘴窃笑,很快脸色大变,双手去抱她,疾声唤人:“快来人,快去叫大夫来,快快快。”
她隔在两人之间,挡得严实。褚懂心慌不已,凑上来一看,立刻被她手里的帕子骇到。
“哪来的血?哪来的……”
“滚开些,别碍事。”
褚懂挤上来抢人,林南望擦掉春秧嘴角的血渍,退开,跑去门口催:“再去几个人,要快要快,抬过来。”
她冲回到屋里,停在褚懂面前,怅然道:“是我喂的点心,治病要紧,过后我再领罪。”
他们这样的人,听话不能听字面上的意思。褚懂着急忙慌往春秧嘴里塞一粒解毒丸,咬牙问:“东西是谁送来的?”
屋里的人都不敢吭声。林南望再说一次:“怪我,若有事,我来偿命。”
她转身走去桌边,一次抓两块,直往嘴里塞,离得最近的舒柳扑过来拦了。
怀里的人浑身软塌塌,连脑袋都耷拉了,嘴角还有一点残留的血渍。
褚懂心痛如绞,恨声骂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意思,我知道你们家那几个怎么想的,不就是算准了我不能在这时候翻脸,要趁机替你除掉她!哼,实话告诉你们,没了她,我也不想活了,她要是有什么,那就鱼死网破,你们林家上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林南望,别说那些废话,你不告诉我,我找谁要解药去?”
林南望伏在舒柳肩头闷声哭。
跪在墙外的柳芸察觉是时候立功了,大声嚷道:“主子爷,这点心都是太太送来的,这家的太太!”
南望不敢说,自然是顾忌为人子女的道义。
这就对上了。
褚懂抱着人往里间送,大吼道:“立刻去要解药,谁挡杀谁!”
她的头重重地垂在他胳膊后,发髻不知为何突然崩散,乌发一倾而下,这是不好的征兆。褚懂的手是抖的,心是颤的,脸是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