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复得是人生大喜,大喜过后再来大悲,是他不能承受的结果。
他将人放下,小心翼翼将头发拢回来,堆砌在方枕旁。
“春秧,春秧,是我错了,我不该下药,不该掳你,不该送你来这……所有的事,都是我错了,你快起来骂我,不不不,还是打吧,用点力。我……我错了!”
他哭得大声,想去追讨解药,又怕走开再出什么不测,只能怒吼:“来人啊!都死哪去了?”
侍卫隔着墙答:“属下等人在!”
“快去帮忙。”
跟出来的暗卫都去了,很快扛过来一个大夫,大夫手里攥一个瓷瓶,随后柳芸用刀架着一个丫头的脖子送进来。
这不过是个替罪羊,褚懂懒得发问,一脚送她去见了阎王。
侍卫毫不怜惜地拎起一条腿,将尸身当死狗一般拖出去。屋里的人面如死灰,一片死寂。
林阁老叫人传了几次信相请,褚懂一动不动,牢牢地守在床边。
林夫人亲自揪着庶女来请罪。
“殿下明鉴,这点心我常打发人送来,是给女儿吃的。她是我的骨肉,又是我们林家最尊贵的人,我再糊涂,也不至于下毒谋害她。方才我也惊出了一身汗,立刻叫人来审问,查出来了,是这贱人收买下人,往云片糕里掺了些巴豆。”
林南壄跪下,哭哭啼啼解释她是想着姐姐有赐婚,而她婚事难定。姐姐珠玉在前,会掩了自己光辉,一时想岔了,就下点巴豆,想让姐姐去不成后日的花宴。
“真的只有这个,我不知道怎么会……”
林夫人帮着描补:“当真只有这个,牵扯的人都挨了打,她那屋子也搜过了,只有这味药。方才拿给官爷的药,是拿黄连黄柏等药制出来的,应当……”
寻常人吃了巴豆都会腹泻腹痛不止,春秧中毒在先,身子虚弱,自然受不住。那东西确实是南望临时起意拿去哄她的,可道理归道理,他这怒火依旧难消。
床上的人发出轻微的□□,褚懂不再理会这些蠢货,贴过去听她说,可惜什么都听不清。
虽说这是个意外,但他不敢再掉以轻心,将人抱起,丢下一句“好自为之”,带着自己的人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