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声潺潺响起时,许知阮将自己的行李推到了这间房间。
周予臣在浴室,房间空荡荡的,顺理成章的她打量这间屋子。
房间的空间不小,屋内的陈设是这间别墅的统一风格,白灰蓝的色调,冷冷淡淡。
许知阮收回目光,将行李箱打开。
她带的东西不多,只是一些简单的日常用品,几套衣服。
衣柜里有衣架,她将自己的衣服挂上去,填满空着的那一块。
一边是她的衣物,另一边是他的,并排挂在一起,和六年前一样。
那时候出租屋的衣柜是很小的,两人的衣服也是这样并排挂着,挨得紧紧的。
那段时间,除了没什么钱,其实是她过得最肆意开心的日子。
许知阮的目光落在那一排男士的衬衫上,有些怀念。
浴室传来动静,将人的思绪扯回来。
周予臣洗完澡出来,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
他洗了头,发尾还在滴水,水珠滴落在他的锁骨上,烫了她的眼波,仓皇转眸。
有些话,忽然有了实质的画面,她记起曾经,因为时间的久远渐渐褪色的缠绵画面,许知阮忽然有些紧张。
男人一言不发的向她走来,神色随意散漫,她下意识倒退一步。
无意识的动作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变成无声的惧怕和抗拒,六年足够改变很多。
一段故事。
一段感情。
一个爱人。
时间让一切都变得陌生,甚至是消失。
周予臣眸光微沉,脚步却没停。
这次,许知阮被他不断靠近的脚步逼得跌坐至柔软的床上,这个姿势让她不得不抬头仰视他。
“许知阮,你这个表情还挺有意思。”
天然的上位者姿态,压迫感随着话语沉沉落下。
周予臣俯身凝视她的眸,眼底一片漆黑,骨节分明的手掠过她的脸,若即若离的触感更添几分危险的旖旎。
“又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何必摆出这幅样子呢?”
抗拒和害怕。
还是说,她在为她的某段新的感情守节?
方墨为?
还是萱萱的父亲?那个让她心甘情愿生下孩子的男人。
周予臣眸色渐浓:“放心,我是个律师,知法守法。”
他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眼底有藏不住的讥讽。
“这六年,我的眼光提高了不少。”
……
这一晚,周予臣大概是没有回房间,书房的灯长亮。
许知阮有些失眠,辗转反侧没怎么睡,也没看到他回房间,天空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睡着被拉入梦魇。
她梦到了过去,梦到了和周予臣的初次。两个毫无经验的人组成的一段生涩的经历,算不上很美好,但记忆是暖色温情的。
清晨时分,阳光斜斜的透过窗户落在室内,温馨美好。她于睡梦中转醒,对上一双含着温柔笑意的眸。
无数画面重叠,狭长眉眼的笑意逐渐被冷意取缔,许知阮惊醒。
闹钟响了。
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许知阮有一瞬间茫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但很快就回神,翻身下床。
今天萱萱还要上学,许知阮去她的房间叫她却发现萱萱已经起床了。
她转身下楼,楼梯出来就是客厅,半开放式的厨房让人一眼就能看清里面的情形,崔婶在里边忙碌,萱萱一个人在餐桌上吃早餐,听到动静她回头甜甜的叫了句。
“阿阮!你起床啦!”
崔婶也转身看过来:“太太,可以吃早餐了。”
许知阮看了一眼四周:“予臣呢?”
崔婶:“先生一早就出去了。”
许知阮没再问。
吃完饭许知阮要上班,因为时间来不及,萱萱是被崔婶送去学校的。
许知阮上班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挺意外的人,顾炎,他入住了洲际。
两人见到面时,场面不是很好看。
顾炎搂着一名身材火辣的美女,并肩从外面走进来,大约是说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那去女人娇笑着捶了他一下,没用力,调情的成分更多。
顾炎嘴角挂着邪肆的笑,一如当年。
不过这个笑意在扫到许知阮身上的时候就消了。
他摘下墨镜,似乎是在怀疑自己的眼睛,在确认没认错人之后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讥讽。
“唷,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许知阮嘛?怎么在这啊?”
顾炎上下扫了一眼许知阮的穿着:“当年拿的钱花完了?跑到这里当个服务生?”
许知阮对他的挖苦充耳不闻,她只是说:“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