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么久,让给宛娘一回又如何?再说了,这次宴会是在左相府,你当初占左相便宜不成,反被他家弟弟揍得鼻青脸肿的,要是再去相府,准保你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周围都是心照不宣的笑声,杨曼儿羞得抬手打他,狠狠瞪了眼趴在窗台边看戏的萧姝,甩手帕掩面逃出人群。
赵炳视线移来,萧姝对他弯唇嫣然一笑,调侃道,“昨儿还一口一个小心肝喊得肉麻,今儿就当众给脸色瞧了?”
赵炳混迹惯了风月场,浑然不觉得尴尬,“宛娘若是肯让我唤一声小心肝,我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
萧姝心底恶寒,面上却妩媚多情,岔开他的话,“你且等一个时辰,姑娘家还未梳洗打扮,出不了门。”
赵炳愣住,似乎没想到她会轻易答应,缓了好一阵才回神,宛娘子是安乐坊南曲这片眼光最高的姑娘,能被她相中的都不是泛泛之辈,要么拿钱当敲门砖,要么以才华自荐,而往往最容易打动她的是后者。
有时一掷千金未必能请得动她,但一首投其所好的诗就能让她动心。
去岁,一个穷举人为她做了一首玉兰词,深得她意,她便出钱资助举人衣食住行,后来那举人会试中榜后被吏部选去做了主事,如今已是五品吏部郎中,反倒看不起宛娘子的身份,两人渐渐没了来往。
宛娘子随性洒脱,并未在意,日子照样过,照样有男人排着队等她赏识。
赵炳承认自己资质平平,宛娘子应他之邀莫不是天大的恩赐,心中激动万分,受宠若惊道,“那我未时一刻来接娘子。”
萧姝颔首,离开时关了窗户,隔绝外头嘈杂的唏嘘声。
茴香端来一碗煮好的茶汤,“以往赵公子最不招娘子眼色,今日怎的应他了?”
萧姝抿了一口茶,葱白的指尖扣着茶碗,唇角微弯,“我也想当个宰相夫人呢,传出去多威风?”
她看中的不是赵炳,而是左相。
茴香不忍打击她,委婉措辞道,“左相日理万机,还是个修法家的,怕是难以红鸾心动。方才娘子也听见了,左相还有个豺狼弟弟守着,不好亲近。”
即便左相有意,娘子的身份实在特殊,当个妾也就罢了,正妻想都别想。
当然这些话茴香是不会当面言说的。
“能不能当宰相夫人是我的本事,你只管梳妆就好。”
萧姝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样,茴香看着她行至梳妆台前坐下,无奈叹气,心想娘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胆识过人,她安心听从娘子吩咐就行了,想太多只会庸人自扰。
未时二刻,萧姝慢悠悠地摇着团扇走出房门,视线一转,看向门口守着的两个魁梧大汉,扬唇微笑,“姝儿要去左相府,两位郎君可一同前往。”
这两人分别叫张钦和刘泗,是袁方器派来保护她的,说保护不太对,应当是监视。
她扪心自问没有半点背叛袁方器的心思,可那叼人疑心重,连自家婆娘都要防,更别提她了。
两人正愁着以各种理由提出同行,一听娘子要他们陪同,毫不犹豫应下,一左一右跟在后头出了楼兰阁。
赵炳在外头多晒了一刻钟的日头,看到美人莲步款款地走近,心里头积压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忙不迭地迎上去。
“等久了?”萧姝任他伸手揽腰,男人都是这德行,心中再有不满,稍微给点甜头就能平了他们的怨气。
赵炳收起折扇,低头隔着帷帽的薄纱细看美人面,不觉放柔声音,“等你多久都是甘之如饴的。”
萧姝抬眸看他,两人皆是展颜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