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母亲打趣,今日却没有心思如往常那样与母亲撒娇玩闹,也不拌嘴,只抱着母亲安心的嗅她身上的馨香,问:“您和爹爹听的什么戏?”
何氏跟她缓缓道来。一个美貌多情的千金小姐遇到薄幸郎,百般波折,却被始乱终弃郁郁而终。
何氏边说边拿手绢擦眼眶:“天可怜见地。”
她瞟了一眼远处的水榭:“听着那边跟杂耍似的热闹得很,爹爹还拍手叫好呢。”
“那个薄情郎啊,被小姐的鬼魂缠住,黑白无常都来打,他晓得自己错了,最后跟小姐回地府双宿双栖......”
听母亲一说,只觉身上更加恶寒,也不往水榭那边看戏,跟母亲说回院子洗漱安歇去了。
何氏只当她素来喜静不爱热闹,且车马劳顿一路奔波也是疲累了,让她自带着仆妇婢女们回院去休息。
她去宫中探望贵妃。在贵妃和薛令人的提点下,就张姝的终身大事,她与贵妃娘娘很是好好合计了一番。就等端午宴上,娘娘找个机会叫万岁赐婚。
有了更好的女婿人选,侯爷立马熄了招郑璧为婿的心思。
不过,还是坚持要招赘。要状元郎入赘自己家,当赘婿,生的孩子还得跟自己家姓。
何氏少不得规劝他。
侯爷惯来心大,跟何氏满不在乎的说,男人女人都是人,女人可以外嫁,男人怎么就不能入赘了?
侯爷混不吝的这番话,直把何氏气得乡野粗话都蹦出来,直叫他撒泡尿照照镜子。
夫妻两人少不得拌了几句嘴,何氏气得不理他。
张侯爷无法,灵光一闪,忙不迭把承恩公曾赞过好的戏班子请到府里来,请夫人听堂会消消气。
张侯爷这一听,就迷了进去。何氏听戏归听戏,心里还是绷着一根弦。与首辅府结亲,便是一等一的高嫁。对娇娇儿在德容言功方面还得再严格一些。孀居在隔壁的钟夫人即杨敏之的大姐,未来也会是娇娇儿的大姑姐。也需得与她多走动多亲近。
当然,不论是流连戏文的侯爷,还是一时多了无数计较和打算的侯夫人,再加上一个深宫中的贵妃,完全没去想,这门所谓的亲事,人家首辅府会同意吗?
张姝还不知道爹娘和姑姑又打了这么个一厢情愿的算盘。
接下来几日,也没闲着。
因她蒙太后召见,何氏跟贵妃打听了几句。说起来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太后喜欢妙龄女儿们热闹可爱,隔不了几日总会召见几个高门贵女进宫陪她说说话。
何氏放下心,叫她绣一条抹额进宫时进奉给太后。既不寒酸,也不显得过于隆重。
绣活不难,也是往日在家做惯的,她应承下来,安安静静的在自己院中做女红。
这几日,陆蓁过来看她几回。陆老大人已从沈誉那里得知孙女和张家女娘在马场的遭遇,也如沈誉和杨敏之一样选择将事情瞒压下去,隐忍心中雷霆之怒,连对陆如柏都没透露半分。
听陆蓁说,沈誉已亲自去宣府卫所暗查。
丹娘之死也被他以别的由头遮掩过去。连北镇抚司的人都只知道,丹娘在追捕抢劫贡品的江洋大盗时不幸遇敌身亡。
知道内情的,只余丹娘的胞弟丹虎。丹娘家是军户,丹虎也在锦衣卫任职,甚为骁勇。因着丹娘护卫了陆蓁的缘故,陆老大人升了他为总旗。已和沈誉一同赶去宣府卫所探查情况。
秦韬秦大人,从通州回来后下了刑部监牢,没有消息。
听陆蓁说了这些,她边做绣活,边寻思秦韬说的千两银票一事。
如果直愣愣去问父母,难免起疑。她不想让他们担心。
想了想,叫来喜鹊,叫她想办法去母亲院中偷偷打听。
喜鹊回来后,当差更加兢兢业业。
她到侯府后很是过了一段安逸的日子,但毕竟是打宫里历练出来的。张姝一吩咐,她就知道如何去做。
没多久便打听出,江管事命人送来的银票,侯爷转头就交给侯夫人带进宫孝敬贵妃娘娘了!
张姝拿针的手一偏,一下就戳到手指头上,汩汩冒出小血滴。
“姑娘莫慌,您不是要进宫么,找机会跟薛姑姑知会一声,把银票拿回来就好了。”
喜鹊边说,就要拿绢子给她擦血滴。
她摆摆手不以为意,把戳出血的手指头放入口中轻吮了一下。
叹了口气:“只能跟母亲说,请她再递个牌子与我一同进宫。”
后妃寝宫只有外命妇才可以被传召进入。
但是,母亲刚递过牌子入过宫。
她有些犹豫,还是跟母亲提了一下。
果然何氏觉得不妥。以为她独自进宫心中胆怯,给陆府递信请陆蓁与她作伴。
本来她与陆蓁也是要一起的。只能那日到了宫中想办法给薛令人递个信。
除此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