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床一样高了。
他一张一张地翻给她看。
“你看，这是你吃饭的时候，吃得嘴巴上都是米。”
“你睡觉的时候好安静，连身都不翻一下，吓得我每过一会儿就要探一下你的鼻息。”
“公主多可爱啊，你看它在你腿上趴着的时候多开心。”
“昨天天气好，我还画了一张玫瑰。”
她看着他，他是笑着的，他总是笑着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真的在过他口中没有工作、远离世俗的生活。
可是他们都见不得光。
“我很喜欢这样的日子。”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我也喜欢。”黄鹤云回应道。
“可我也想和你在天气晴朗的时候走在街上，想在今年冬天的时候和你戴同一条围巾。”
“可以呀，明天是晴天，我们明天就可以一起出去逛逛。”他笑道，“我们去买你喜欢的奶茶，我知道有一家肉夹馍，特别实惠，要先咬两口肉才能咬到馍。”他把两个人的头靠在一起，“我带你去尝尝吧。”
“虽然大家都没有见过我，但是我可能会在地铁上、饭馆里、奶茶店里，听到两个好姐妹或是好哥们，说起一个不敬父母，没有道德的作家。”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一口测肺活量时能拿满分的气，“我想为了我们能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而去解决这件事。”
“好。”他点头，用大拇指和食指帮她把嘴角撑起来，“笑一笑，十年少。”
她笑了，搂住他的脖子，躲在他的怀里，“我也不想做一个只知道享受的女朋友，既然我决定和你在一起，就想打起精神，去承担我们该承担的事情。”
“好。”他拍拍她的背，“那你想怎么解决。”
“回家吧。”李拾月下定决心道，“我妈妈长得很好看，我妹妹随了妈妈，小时候机缘巧合出演了一部电视剧，后来就小有名气，她没有冤枉我，我确实在屋里摔过东西，也吼过她，不喜欢这段姐妹关系。这件事，我除了委屈，其实还有点震惊，我真的没想到这些荒唐的事情，换成她的视角竟然这么恐怖。”
她放开他，低着头，认真说道：“我大概第一次意识到，从小到大，痛苦的不止是我，还有她。所以我还想试着坐下来谈一谈。”
“你别委屈自己。”黄鹤云担忧道。
她之前确实有这个想法，随了那些人的意，从这个世界离开，委屈一下自己，就当是赔罪了。
可是现在，她不想了。
“我已经委屈自己24年了，我想试试，不委屈自己是什么样的。”
她打开手机，拨通那个很多很多年都没有再拨通的电话。
“嘟——”
“喂？”她努力压下嗓子的酸涩，“爸，你在吗？我最近想回家去了，高铁票我都买好了，你……你还在原来的地方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