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场一边分享着这些时日的趣事。
当长安城熟悉的风景再一次出现在眼前,回忆都涌上心间,烟青扯着蕴青缰绳的手微颤。
马蹄慢下来,绕过几条街市,温府愈发近了。
烟青心中思虑,“我回长安城一事未曾通知温府,当下属实有些突然了,不若今日我还是先去客栈吧。”
来不及回答烟青的话,裕芷翘直直眺望着前方,忽而有些兴奋。
“哦!你看温府门前……是老管家的身影!”
老管家也远远看见熟悉的马匹,又走近些才敢确认。他连忙直起背脊,向二人招手,“烟青乐师!裕芷翘将军!真的是你们回来了!”
管家年过五旬,激动得面色通红。见状,二人连忙扬鞭催马,到温府前停下。
裕芷翘翻身下马,惊讶问道,“老管家,您怎么等在这里?您怎么知晓我们今日会回来?”
老管家接过二人的马匹牵绳,笑着点头,“看来老身算得时辰不错。”
老管家知道,如果他们要从各处回到长安,在城外官道最近的一处客栈歇脚后,第二日再赶路回府,应是每日巳时时分到达。
于是每天此时,老管家算好了时辰就在温府前盼望一番。
现下的长安正值酷暑,树上蝉鸣喧闹得有些刺耳。
见老管家脸上的汗珠,烟青小心问候道,“老管家,等候许久了吧。”
“没事,老身在这温府也无事可做。”
老管家擦了擦眼睛,感叹点着头,“一转眼,从冬天到夏天了呢。”
“是啊!”
烟青欠身行礼道,“此行匆忙,未曾寄来书信知会温府一声。突然回来,实在打扰了。”
“烟青乐师,裕芷翘将军,两位回到温府还需要什么知会。”老管家摇手朗声道,说罢,便开始忙进忙出。
将蕴青牵到马厩,老管家神色温和几分,插空对一旁的烟青道,“更何况,温将军在出任那一日,便嘱咐过老身随时等待着烟青姑娘回府休息呢!”
见烟青点头,老管家才继续忙着清理马厩,片刻仰头唤道,“裕姑娘,可将马牵进来安置了!”
“来了,”裕芷翘应声,却是空手走进马厩,“烟青,既然我将你安全送到了温府,我也该回高府了!”
烟青一时不解:“你要回高府?”
裕芷翘带着笑意凑到烟青耳边,压低了声音打趣,“我和高滕已是夫妻,这不是,应该的嘛!”
见烟青恍然放心的神色,裕芷翘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身上灰尘道,“放心,是我明日就该入朝上书,我的官服尚留在高府。等得空时我会回来温府,等着你再来好好照料我了。”
裕芷翘赶得急,没等老管家挽留,挥手便上马离去了。
老管家望着裕芷翘远去身影,见烟青还站在府前,连忙回神招呼着道,“烟青乐师,快些进来吧!”
“温公子的心意我们下人也都是看在眼里的,烟青姑娘,千万不要同温府生疏了啊。”
“这半年定然也是辛苦的,这么多书卷我放在书斋了,温公子也嘱咐过,姑娘回来后放心用书斋……”
老管家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句句提及温霁昀。但偌大温府,如今也见不到温公子的身影,烟青心中倒有些莫名黯然。
随老管家一路走到两生斋,两人站定,烟青这才道,“多谢总管了,突然回到温府,竟然如此迅速便整理好了一切。”
老管家打开两生斋的门,感叹道,“在姑娘刚出发时,温霁昀公子便思虑至此,不远千里给老身寄过来一封信,嘱咐得便是此事。老身这才能安排得如此周全呐!”
“温将军,曾从沼州寄过信件回来?”只言片语中也是有关温公子的消息,烟青立即询问道。
沼州偏远,这封信若能顺利寄回来也定然不易。
老管家笑而不答,一边招手离开一边嘱咐,“烟青姑娘,别忘记看看书案。”
烟青心中微动,迈步向屋内。
书斋中仍是一尘不染,支开的窗户让清风弥散了夏日暑气。
书案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叠信件。烟青走近些,拿在手中这才发觉,每一封上都写着“烟青亲启”四字。
烟青自然认得,这是温霁昀的笔迹。
笔墨深浅不一,无声表明它们历经着不同的时间岁月。
半年日夜,温霁昀同样期盼将信件最快送到她的身边。
可烟青一路游历,他只能连带着思念将封封书信寄往长安城,等待着收信之人有一日能够看见这些笔墨字句。
沼州军营孤寂,不知要写多少封信件,才能有这么一叠顺利送达温府,也不知还有多少封信件,遗失在遥远路途中。
好在,情意也因此具象化。
烟青抿着双唇,将信件放在心口处——原以为只有自己寄往沼州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