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贵人为之加笄。
景竹茹作为正宾,用檀木梳为春晓梳好发髻,将发簪落成,并致予祝辞。
“祥月令日,始授元服,弃尔稚思,予尔蕙质,承蒙天恩,福寿景康。”
春晓本以为景竹茹不会赐字给她,毕竟她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春晓这两个字本是春婆婆捡到她后随意起的。
不料景竹茹索性为她做主,以春为姓,以晓为名,赐字道:“之于表字,予尔不语,望尔谦顺,坦然处事,沉默为金。”
江葵在远处呢喃:“春不语…”
春晓微怔,眼眶泛红,随即叩首掩饰。
赞礼者高呼:“礼成——”
到了江葵,他扑通一声跪到自己小叔叔面前,笑呵呵地仰头看着杜芸。
杜芸见了他那张嬉皮笑脸就气不打一处来,硬着头皮替他加冠。
加冠礼帽,以白鹿为皮,杜芸将其落在江葵头顶,致辞道。
“吉月令日,始予元冠,弃尔稚念,授尔大勇,护卫疆土,战无不胜。”
江葵知晓他言下之意,不过是那句:少年应有鸿鹄志,当骑骏马踏平川。
“彰其表字,授尔堂予,令尔光耀,登堂入室,大有作为。”
江葵叩首辞谢。
赞礼者高喊:“礼成——”
自那日起白昼变短,黑夜变长,两个少年也将抛去稚嫩,扬帆远航。
席间酒过三巡,景竹茹逃酒出去透气,却见陶益胜站在踌躇不敢进。
她走上前去:“知府大人,怎么不进来?”
陶益胜被秋风吹得更显憔悴,倒和落叶萧瑟莫名相称和谐,他手里拎着个食盒,小声道:“娟娘…恐怕不想看见我,你帮我把这个给她吧,这里面…是我做的月饼,不要说是我给的。”
说完,他就把食盒塞到景竹茹手里,扬长而去。
景竹茹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又被路过的信差塞了一封信在手里。
她在原地顿了顿,只好两样都拿进去。
回到座位上,景竹茹拆开那信件一看,竟是从京城医馆公会寄来的。
医馆公会坐落于京都,汇各家之所长,各地能入会者,都是强龙也不住的地头蛇,说的冠冕堂皇,实则鱼龙混杂,不过都是因利而聚罢了。
景竹茹不禁摇头苦笑,想不到自己也成了这样的毒蛇。
杜芸本要出去寻她,见她回来脸色微变,便问道:“怎么了?”
“收到封信,是京城的医馆公会,说是不日有一场大会,邀我参加。”
杜芸也知道这恐怕算不得什么好事,却也宽慰道:“去京城一趟也好,我几日前与太子通信,他说皇后娘娘也想见见你。”
景竹茹神色一滞,眼神闪躲道:“皇后娘娘?她为何要见我?”
“殿下和皇后娘娘说过你力排众议,为他医病的事,娘娘也对你刮目相看。”杜芸漫不经心地转着酒杯:“我也可陪你一道回京面圣。”
景竹茹沉默良久,就在杜芸以为她没听到,要再重复一遍时,她终于回应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