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先我还奇怪,但最近我却是明白了。”祁元隐话至此处,有属下端着一个瓷盆走到他身侧。
那瓷盆中赫然用水浸泡着一根两指宽的长鞭,鞭身满是锋利的倒刺。
祁元隐:“浸泡在特制的浓盐水中,鞭子周身都是倒刺,这一鞭下去莫要说皮开肉绽,就算是抽断骨头也毫不费力。”
“你们监察司,果然是会折磨人的。”
祁元隐摆了摆手,那属下便端着瓷盆进了关着白衣少女的屋内。
谢无靡握紧长剑:“你胆敢伤她……”
“你当如何?”祁元隐扬唇笑道,“叫我生不如死?”
扬起的尾音缓缓落下,他一点一点地收敛了笑意:“谢指挥,我说过了,把你的剑放下。”
谢无靡面色凝重,片刻后,他躬身将长剑放在了地上。
随即便有人收走了剑,跟着,两名黑衣死士上前押住了他的双臂。
“啊——!”
旁侧房间却在下一息传来一声女子撕心裂肺的惨叫。
雕花精美的木门上已然溅上了一条鲜艳刺目的血迹。
谢无靡脸色骤变,袖中暗器已然滑至手心之中,却又立刻发觉自己身上并未随即多出任何疼痛之处……
他心下一松,捏着冰凉的刀片,将它再度藏回袖口。
房间里的白衣不是那个女人。
祁元隐仔细地观察着谢无靡的神情,“这一鞭是为了你刚才没有第一时间放下手里的剑。”
“不过,我瞧着谢指挥也不像那怜香惜玉的人。”祁元隐有意压低了声音,“那个女人骗我说她是你的妻子,这不是在败坏指挥使大人的名誉吗?”
“不如借此机会,我替谢指挥好好教训一下她。放心,不会要了她的性命,残了废了的,也不影响你带回去交差吧。”
监察司办案,从不会带着一个闲人,恐怕是谢无靡认为阿璃掌握了什么机密,想将她带回京都审问,奈何阿璃失忆,于是才编造了一个所谓的夫妻关系来稳住阿璃。
祁元隐要让他亲口承认他们是假夫妻。
谢无靡:“她是我妻子,不许伤她!”
闻言,祁元隐神色一滞,似乎没料到他会如此回应,不由强调:“别装了,她又听不见。”
谢无靡:“不许伤她。”
祁元隐怒极反笑,他后撤了半步,“好,我不伤她,只是不知谢指挥又能为你所谓的妻子做到哪一步呢?”
“你若当真是为她安危来赴约……”祁元隐眼中似有得色,“现在跪下,我就不伤她。”
水墨屏风后。
阿璃攥紧了衣袖,从她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透过缝隙看到殿中的谢无靡。
在祁元隐的步步紧逼之下,就见谢无靡神情紧绷,深沉的黑眸眼中明明有万分不甘,却依然缓缓地低下了头,跪了下去。
他额间碎发垂落鼻尖,玉砌般俊美的容颜隐忍而破碎。
阿璃只觉心口涌起一汪热泉,暖洋洋的充盈了胸腔。
祁元隐却抓住了谢无靡的头往地板上按去,见谢无靡依旧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他怒得咬牙切齿:“都能跪下了,不如自己说说,你还能做到何种地步?”
阿璃就见那俊逸的青年脸颊贴在地上,额间青筋凸起,原本漆黑亮堂的幽深瞳孔此刻赤红妖冶,琉璃灯光映照其中,犹如破碎的星子。
“我愿以性命护她,臣服于她。”谢无靡脸朝着一侧的小房间,目光却是向着祁元隐,越过他的肩头,直直地落在水墨屏风后露出的一小片白色裙角。
“你可知,我是好不容易哄得她高兴了,才被她赏了个夫君的名头。”
极度的忍耐,极度的情真意切。
祁元隐简直大惑不解。
而听到此处的阿璃忽觉心尖上仿佛滚过一块炙热的烙铁,烫得她不禁轻颤。
夫君如此浓烈的告白,一边令她脸红耳热,一边又令她羞愧难当。
阿璃不再犹豫,她从水墨屏风后冲出,一把推开了祁元隐,抱住了谢无靡。
“夫君!”
她真该死,曾将这样的一颗真心辜负,她可真该死!
阿璃全然不知,正被她抱住的谢无靡唇角勾起了一抹极浅极浅的得逞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