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谢无靡不满,老者冷冷地哼了一声,他抚摸着下巴上的白胡须,睨着谢无靡:“谢指挥这段日子不在,那王文贤手底下的人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谢无靡也不恼,直径步入房中:“给你传书一封都没回,才见到我,倒是先告起状来了。”
“若如你书信中所言,我给你回信也无半分用处。”面对谢无靡的质问,庄长淮满是皱纹的那双眼睛神色未变,他指着一旁木椅:“指挥使大人,还是先坐下吧。”
谢无靡似乎早已习惯了他的做派和语气,听他的话在木椅坐下。
庄长淮这才缓和了脸色,将一只巴掌大的精巧木盒递与他,“那功法你再用上一次,我保准阎王庙立刻就收了你。”
谢无靡接过木盒,“生死关头,我别无选择。”
庄长淮叹出一口气,不再多言,而是上前一步展开了谢无靡的右手心。
不同于他身上其他已经愈合的从阿璃那边转移过来的伤口,当初被她中下蛊虫的右手心处看不到任何疤痕。
“这便是蛊虫的奇妙之处,”庄长淮边说着边取出一个白玉瓷瓶,打开红色的塞子将里头细白的粉末倒至谢无靡手心里。
白色细粉接触皮肤的瞬间,化为半透明的水状快速融入皮肤,最终在手心中凝聚成猩红的一点。
庄长淮笑了笑,“素碱草所制的干粉,能让你的血脉显出颜色,追踪蛊虫绝不会出错。”
谢无靡就见手心中那红色的一点慢慢化作一条红色的细线沿着他的手腕缓缓向上攀爬至袖口中,在庄长淮的示意下他褪去了衣物,就见那条红线行至他的胸口停了下来。
“停在了心口,”庄长淮摸着胡子道:“看来我的推测没有出错。”
谢无靡沉默地将衣服穿好,问道:“所以,这究竟是什么蛊?”
庄长淮便不再卖关子,“此蛊名为君臣。”
“君臣蛊?”
“大人可曾听过这样一句话?”
“为人臣子当以性命护君,而不得生出二心。”庄长淮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身上的应当是臣蛊,而那女刺客身上的便是君蛊。”庄长淮语气忡忡:“转移伤口只是其中一种作用,此蛊应当还有蛊惑人心之效。”
他复看向谢无靡,“大人可曾对那女刺客生出某些异样感情,例如莫名感到亲近?”
“未曾。”
谢无靡不假思索地回答,心中却隐隐觉得,那个女人似乎是对他产生了这种所谓的异样感情。
“此蛊阴险霸道,实属罕见,我也只是在书中见过,也不知那女刺客是从何得来此蛊。”
闻此,谢无靡深吸了一口气,“依庄先生所言,岂不是没有解蛊之法?”
“非也。”庄长淮冷冷一笑:“既然能中进人体内,自然就会有拔除之法。”
“君臣之谓大论,君不仁,则臣不义。君有大过则谏,反复而不听则去。[1]”庄长淮看向谢无靡,“弃君易位,可为——弑君!”
杀死君,臣便可取而代之,蛊即可解除。
所以,解蛊之法便是他亲手杀了那个女人。
“弑、君。”
谢无靡薄唇张合,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
房间里灯光昏暗,他半张脸沉在阴影里,漆黑眼底翻涌起幽深的暗潮,似不经意地抬手抚上身侧的剑鞘,带着青玉戒指的拇指在剑柄上轻轻摩挲着,旋即唇角溢出凉凉的笑。
“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