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温以手上空荡荡的,身上穿了新的衣服,和何凡牵着手,跟在他身侧走。
何凡放慢脚步,说着话,低眸瞟忧心忡忡的何温以:“温温,等哥哥高中毕业了,就带你去北川住好不好。”
何温以想到村中发生的往事,没有很快答话。
距离何凡高中毕业,还有一年多的时间。
何温以呼吸沉重,卸不下肩上的担子。
“哥哥,”何温以蹙眉,终于开口,“四海哥哥真的是个好人。”
“好人不好人,我确认过后才能知道。”何凡能看得出来,他刚才带何温以买新衣服的那会儿,何温以就闷闷不乐在想心事。
何凡顿住脚步,牵紧何温以的手:“哥哥是大人,哥哥比你更知道怎么确认一个人是不是好人。”
何温以说的话让何凡唏嘘,“妈妈一身热汗从大太阳底下干完活回来,喝的冰箱里的一碗红豆汤,是隔壁和妈妈吵过架的婶婶给我们的。”
何温以抬起澄澈的双眸,“这个世界,只有黑与白吗。”
何凡咬住牙关,蹲身,按住何温以的肩膀:“是谁和你说这些话的?”
何凡担心何温以被人教坏,“是那个叫四海的男人?”
北川。
陈淮南骑着单车,背着书包,路过一家花店。
花店门口,摆着五颜六色开的妖冶漂亮的花。
陈淮南停下车,脚踏在地面,支撑着人与车的平衡。
他拿出手机,调出相机功能,对准包装精美的一束束鲜花海按下快门,发给何温以。
何温以的手机被她时刻带在身边,放在口袋中,免得丢失。
何凡眼疾手快,从何温以兜里抢过手机,打开页面,看到了陈淮南的消息。
陈淮南发过来一张相片。
配字是:很漂亮。
何凡眯起眼,举高手臂,躲开何温以要抢手机的动作,垂头反问她:“这就是那个叫四海的男人?”
图片的画面鲜艳好看,很轻易能夺走人的注意力。
何温以第一次对何凡生气,和他吵架,“还给我!这是我的事情!”
何凡眉梢压着,舌尖顶过腮帮子,也是头次这么严肃对何温以讲话:“你的事情?”
何凡反问何温以:“你翅膀硬了,不需要我管了是吗?”
何温以攥紧小拳头,站在何凡面前,抬起头,倔强盯着他看:“我需要的时候——”
何温以没再说下去,转身走了,留给何凡一个背影。
何凡被何温以搞得情绪不好,气恼点点头,空出来的手叉着腰,笑了:“好,小丫头翅膀硬了,不需要我管了是吧。”
何凡话是这么说,腿倒是诚恳抬起,跟上前面生气了的小祖宗。
何凡忍住自己的不爽,不跟何温以小屁孩计较,好声好气哄八岁的何温以:“温温,哥哥帮你调查这个人,是出于对你的关心,是在担心你会被网上形形色色的人欺骗,跟着他们学坏,养成不好的习惯。”
何凡苦口婆心:“若是那时候再纠正你,或许就晚了。”
何温以个子不高,小腿倒腾的倒挺快,一个劲闷声往前走,绝不开口和何凡说一个字,回头看何凡一眼。
何凡有气发泄不出,跟的吃力,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休息会儿。
何温以不舍得让何凡真的担心她。
看何凡真不走了,她就乖乖站在一处地方,没走出何凡视野之外,免得何凡不好找她。
何温以赌气,蹲下身,双手环在胸前,看着地面的碎石发愣。
其实她刚才想说,她之前每次需要何凡,何凡都不在,都是陈淮南消化她的难过和心事,开导她、帮她。
何温以刚才会这样,更多的是对长久见不到何凡,沉重的思念得不到缓解的闹剧。
她鼓足烦闷对生活挥出的一拳,却无力打在了最爱她的人身上。
坏情绪又回弹给她。
何温以跟何凡闹情绪。
何凡见哄她没成效,便安静站在一侧,等待何温以自己整理好心情。
何凡自知,他没办法在何温以世界观成长的这两年,长时间陪在她身边。
那就要早早教她思想独立,多些敏锐和钝感。
何温以回头,何凡就站在她视野之内,踩着逆阳站在那。
“难受完了?”何凡出言,声线清冷,模样冷静。
夜晚降临。
天空繁星点点。
公园闯入了其他面孔,吵吵嚷嚷的。
何温以瞟何凡没表情的脸,手中握了块碎石,在地面画圈圈。
“你都看完了?”何温以其实给了何凡看她和陈淮南聊天记录的时间,硬着头皮问。
何凡脸上漾起笑,“你觉得呢?”
何凡